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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在王大人所居住的屋内,尹姝并未见到人。
这时紧闭的房门,却忽然打开了。终是见了哭得眼睛红肿的王小姐,她追着从屋中出来那人的步子,喊着“大夫您想想法子。”
那上年纪的老郎中却只是叹气又摇头,最后丢下一句,“请节哀。”便挥袖而去。
王小姐瘫软跪坐下去,面上已是哭得现出惨白,又哭喊着家仆再去请良医,一时无力,实在是让人看得于心不忍。
一个年长些的仆从跟着跪在了王小姐的身旁,面上也是泪眼婆娑,他无奈地对王小姐说道:“小姐……这城中能请的医者,是都请尽了。再远些也托人上路去请了,不过要些时日啊。”
“那你看父亲这疾拖得起吗!”王小姐嘶哑着声音,怒吼道。
仆从没了声音,只得伏身下去,陪在王小姐身旁。
这屋门也是开的怪,不开在道路侧,而生在面向墙侧,隐蔽又不通风。
人人都哭,此情此景更是悲上加悲。
王府里没有女主人,王夫人几年前去世,都是王大人一人支撑着,把王小姐拉扯大。
王大人一病,就像突然失了主心骨,人人惶恐,更是谁心中都没有了个定心丸。
一想到白布长幡挂满王府,父亲和母亲一样再不出现在眼前,只剩下祠堂里的两个孤零零的牌位,王小姐就悲伤得直冒眼泪。两眼都现了昏花,死气沉沉,也没了希冀。
老伯这时上前问从屋中出来的,还算清醒的一个家仆:“王大人是何种症状?”
家仆的脸上竟然一下现出恐惧来,他道:“大人……[2]浑身癫颤,手足更是握不得也屈不得伸展不得。又有口吐浊沫之状,眼翻白或是根本不识人,更,更可怕的是……大人他……会发出羊叫声!”
这话被王小姐听了去,她一下由哭转为愠色:“你这厮乱说什么!父亲……只是病了!你给我滚出去,我王家不再留你!”
那家仆见自己被解雇也没了顾忌,更是要说一些身为仆从受尽的憋屈话:“那为何来如此多医者都是无用!王贤分明就是中了邪!这王府怕是都被下了咒!”
一时四下哗然,王小姐被气得都忘了哭,等再回神,吩咐身边其他仆从:“把他给我赶出去!腌臜至极!”
那家仆被架着抬走的时候还在说:“本就是事实!你王家不作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报应!报应!”
王小姐无力地捶地,她不懂明明待他们这样好,为何竟然会讲出这种话来。
王贤王大人白手起家,为人正直刚烈也是为镇市人所知的。
思来想去,好像最终的果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自从母亲过世,王婵性情大变,虽不说什么十恶不赦,但只要身边仆从稍微做事不顺她心意,她便要指责,更甚于要克扣其工钱,动不动就罢免更是常事。
王婵看着今日种种,又落了泪。恍惚间又听那家仆口出狂言说道的“报应”。
于是心中愧疚自此生生不息,整个思绪也断了,全然陷入绝望中。深感自己罪孽深重。
没想到会引出这么多事端,老伯咳声,指挥着尹姝去到王婵身边,言说道:“小姐莫是太过心急,惶恐伤了身子。”
又看着外面这一圈因为那中邪论而变得心思不整的众人,终究只剩叹一口气。
老伯走进了屋中,最后只留下一句:“咱去看看。”
一进屋,只觉那寒气更是逼人,榻上躺着的王大人还在癫颤,口中白沫有侍人擦去,但无办法止住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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