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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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第1页）

临安城的早市比迁都之前要繁荣得多，街上除了偶尔出没巡逻的官差，并不见其他官府的限制。姜晗悦推着木板车一路行来，早市街两边吆喝嚷嚷声不绝于耳，各式各样的精巧玩意儿简直晃花了她的眼。大至橱柜梳妆台、木床、胡桌胡椅、镜子，小至儿童赏玩的木蛐蛐儿、竹蜻蜓等应有尽有。

至于金丝枣糕、羊肉包子、牛肉包子、蒸饺、糖人等小吃的叫卖声，则更多了。或香甜或鲜咸的香味循着夏日清晨清淡的风飘入姜晗悦的鼻腔，幻化出无声的舒适。

她来得不晚，挑了个空处将推车上的木桶及案板搬下来，一通收拾后落落大方地吆喝起来。

“红油凉皮，好吃的红油凉皮便宜卖喽~各位瞧一瞧看一看呀！”姜晗悦的嗓音颇为清脆，既不显得过于柔软或是干硬。听起来仿若夏日清泉在山谷间汩汩流动之感。即便不卖她的凉皮，光听到她的声音还是也会让人很舒服。

“诶，你不就是前几天那个卖酸梅汤的小娘子？”有刚去上工的码头工人认出了姜晗悦，奇道。

“是呀，这是我根据祖上流传下来的饮食秘方制作出来的新饮食，唤作凉皮，吃起来酸辣可口，极适合夏日食用，大哥要来一碗吗？”

说是碗还不恰当，姜晗悦没有成套的桌椅，考虑到前来购买的顾客不能当场吃完，姜晗悦还准备了一摞厚厚的新鲜荷叶，用来装凉皮。清爽的荷叶香调和了凉皮的辛辣，会更适合临安人的口味。

“好嘞，给我来一碗尝尝！”随着码头工人的应和，三三两两的人好奇地聚集过来。

只见姜晗悦从竹篮里取出早晨浸泡好的凉皮，放入石碗中，用滚水过了一分钟后，过滤后又倒入另外一个石碗中：“大哥，五文钱免费拌红油、陈醋、蒜末、黄瓜丝，再加一文钱的话，其他配菜随便加。”众人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摊上一个个石碗里码着花生碎、葱末、香菜、海带丝、榨菜、小米辣、酸菜、白糖、白芝麻等配菜，瞧着丰富极了。

但是人群里也有质疑的，这唤作凉皮的食物看起来黏糊糊的，又是冷食，拌的红油看上去又红得下吓人，这种食物真的能吃？

“给我加上花生碎和海带丝吧，多放糖，少加点辣！”

众人看着姜晗悦手脚利索地用红油搅拌着凉皮，又撒上了满满的配菜，在红油的浸润下，花生碎的酥脆和黄瓜丝的爽脆结合在一起，再带着白糖和小米辣混合后的奇妙味道，合成了一种极其吸引人的味道，让靠得近的人不禁咽了咽口水。

这凉皮明明是冷食，怎得闻起来这么香呢？简直是比张二麻子家卖的牛肉包子还要香呀！

搅拌好后，姜寒月铺开一张尚且带着露水的荷叶，巧妙地将荷叶折了折，作了个椎体形状，继而将凉皮倒进去。

码头大哥接过了荷叶包，在周围人好奇的眼神下，抓着荷叶包吃了一口。辣而不麻的凉皮伴随着荷叶属于植物的清香，有一种恰到好处的鲜美。面皮本身是Q弹的，但是花生碎和海带丝在口中又是实打实的口感，再配上陈醋的味道，嚼起来着实让人满足极了。

何况姜晗悦给的分量并不小，凉皮片几乎要溢出荷叶边，红油都将溢出来了，花上五文钱吃这样一份凉皮，可以说是十分划算的。要知道，张二麻子家的牛肉包子都要五文钱一份呢，吃了还没有这么大份的凉皮顶饱！

“吸溜~吸溜~”众人就这样看着码头大哥不带一丝伪装痕迹地炫凉皮，无声地告诉他们这个叫凉皮的食物该有多好吃！

这样的炎炎夏日，早食和晚膳若是吃了这样一碗凉皮，确实是十分消暑！

码头大哥几乎是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这份凉皮，吃得眼睛放光、意犹未尽，嚷嚷道：“真是太好吃了！吃起来又甜又辣又咸，好新奇的吃食！”

众人看他这副样子，不禁咽了咽口中不断冒上来的口水，心想，要不自己也买一份？

“五六文钱还蛮便宜的，给我也来一份！”

“我也要我也要，我要两份，我要多加辣！”

“我出七文钱，给我多放配菜！”

“给我留一份，我要回去告诉我嫂子，让她也来买一份”

“别急别急，人人都有份呐。”摊子周围围的人越来越多，姜晗悦没有一丝慌乱，她手脚飞快地拌好一份份凉皮，拌上足够的配菜，递给顾客。

早间的集市上早餐摊子不少，像姜晗悦这样火爆的生意还挺少见的，几乎在半个时辰内，姜晗悦就卖了很大一部分竹篮里盖着的凉皮。

这个时候日头已经颇为热辣，不动声色地啃噬着姜晗悦裸露在外的肌肤，让她感觉到又干又渴。再一会儿，她的摊位上便全被日光笼罩了。

唉，这年头，做小本生意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