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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出去探听消息,不放心,上哪都带着她。两人先去酒楼茶楼逛一圈,吃吃喝喝,找小二问几句,听人吹牛闲扯,挑个嘴利的本地人,请他吃两杯酒,称兄道弟恭维一番,套出来不少话。午后再去布店鞋铺采买,晚间去的街边小饭馆……
这是别人的地盘,想暗算,得仔细着,不能急。
天黑就归家,合力洒扫,铺好床,烧起灶,洗个痛快澡,而后赶紧睡觉。
夫妻要同床,这会正经有了床,更好搂。他从头到脚反覆洗,确保干净了,迫不及待拉她躺好,一只手搂腰,一只手搂脖子。
往常都用枕头,突然换成胳膊,实在枕不惯,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终是忍不住,翻坐起来,叫他把手抽走。
他也翻来覆去,想抱紧了,最好能嵌进肉里,只是才抱一会,又憋不住想做点出格的事,只好放开,一放开,又觉得冷清难受。
「你热不热?」
他身上烫,说话也滚热,吹得她脖子直痒痒。她翻过去,背对着他说:「不热,你安分些,心静自然凉。」
嘴上这么说,手已摸到扇子,默默地扇起来。
他抢走扇子,用力扇两下,丢开它,支起脑袋,凑到她肩上,故意使坏:「扇起来麻烦,睡着了就停,还得热醒,太吃亏。脱了衣衫睡才痛快,你不热,我热得厉害,实在没了法子。你安心睡,我先吹了灯再解衣衫,不会冒犯你。」
她想阻拦,又不知该说什么,总不能害他睡不着吧。
他转头吹了灯,飞快地脱掉衣衫,赤膊躺好。
没了灯,看是看不见了,但摸得着呀,两人紧挨着,她随便一动就能碰到肉。
他的肉,和她的不同:一个硬,一个软,手指沾到就想戳。他一身腱子肉,胳膊肩膀都不是平的,起起伏伏,手一贴上去,就不由自主地往下摸,想看它要引领手去何处。
某人自讨苦吃,甘愿受这煎熬,等她摸够停了手,他再把人搂住,好好亲一口,讨点好处抚慰自己。
她往墙边躲,「太热了,挨着睡更热。」
分开没那么热,但睡着以后,莫名又挨在了一起。热醒了分开,睡着了,要不了多久,又粘上了。
想分开睡吧,他不同意。一是夫妻分床不吉利,二是这里实在没有第二张床,三把窄窄的独凳凑不出一块能睡人的板。
她只好安慰自个:凑合着吧,横竖六月剩不了多少日子啦。
每日出门闲逛,听来了不少消息。
卫东营不许外人靠近,三条路都有人把守,从别处偷摸过去,一律视作刺探军情,格杀勿论。
他早考虑过,赵曨并不是军中之人,就算何参将纵容,上边还有人管着呢。再者,赵曨从小好吃好住,还有一肚子坏水,在军营待不久,应当是藏在城里过少爷日子。
他已打听过,城里除了商户,还有几处贵人住的宅子,都在城东。新的只有两户,离首饰铺子五宝轩不远,宅子上了新漆,去了那边,一眼就能知道。
夜探轻车熟路,可惜了,两户都查过,都是老老小小一家人,既不姓何,也没有赵曨。
还得接着打探。
到了六月十七,他看完收到的信,立即唤她过来。
蒋家大老爷五月就把赵家告了:告他们匿丧不报,就为了抓紧替儿孙谋婚事;告他们谋财害命,害死他侄孙
蒋家大老爷是老太太的舅舅,为了跟赵家捆绑,继续结亲(侄孙娶赵家女,攀附不成,被掏空了)
,偷走家产,抢夺御赐之物,逼死德高望重的族嫂;告赵苓任期贪赃枉法,国丧狎妓饮酒……
两家是亲戚,大大小小的秘事知道不少,全抖落出来,丝毫不顾外甥女和外甥孙的颜面和安危。
墙倒众人推,陆续又有人上告,涉的事,不是人命就是至少上万的财资。总而言之,赵家罪行累累,皇上大怒,下旨抄家查办,老宅的人也躲不过,八百里加急递消息,由属地官员羁押查抄。不过,上头额外点了赵香蒲的功绩,单赦了这一房,只是命他们迁出要被查封的宅子,另谋住处。
这信是家安六月初三寄出来的,中途经了一手,赵家禾进城后便寄了信出去告诉落脚地,这才成功收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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