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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庆利停住筷,思来想去,决意不撒谎。
“南洋那边的。”
吴细妹脸一红,估计是想到了自己刚才还用方言避人来着,斜了眼小军,曹小军没什么反应,正给儿子夹去一筷子白菜,让他不要挑食。
“这么巧哦,”吴细妹笑笑,“我们也是。”
“对,是有缘,我跟小军打一见面,就觉得亲切,好像早就认识一样。”
原本是讨好,可不知为何,话一出口,吴细妹身子一缩,抿紧了嘴,就连曹小军也不再言语,客厅里安静下来,只有曹天保还冲着电视机里的动画片嘿嘿傻乐。
“家里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她接着问,“哥哥弟弟之类的?”
“没有,我阿妈去的早,阿爸没再娶,就我一个。”
“你哪年生人?”
糟了,他不记得那个男人的出生日期,情急之下,张嘴说了自己原本的月份。
“88年11月的。”
“88年,”曹小军吁口气,重新夹起一筷子咸菜,扭头冲吴细妹乐,“我87年的,这东子比我还小呢。”
吴细妹没理他,搛起块豆腐,“许是我多嘴,可你脸上的伤——”
曹小军在桌底下轻踢了一下,她装作不知道,挪开身子,接着刚才的话头追问。
“这左脸怎么回事呀?感觉还蛮严重的。”
曹小军欲接话,徐庆利饭碗一放,大大咧咧地一挥手。
“诶,你们待我如自家兄弟,我也没什么好瞒的了,这脸确实有段故事——”
他笑得真诚坦**,眼见着吴细妹和曹小军都停住了筷。
“小时候帮我阿爸烧火,结果瞌睡了,一头栽进去,烫到了。村里缺医少药的,也不懂得调养,后来就留了疤,不然,我能这么大年纪还没讨到媳妇嘛,哈哈哈。”
他自顾自地笑,却看见对面的夫妻对视了一眼。
怎么?难道他们不信?
因着心底发虚,徐庆利别过脸去,专心地看电视上播的广告,整顿饭没再开口言语。
当天晚上,他听到两人在厕所压低声音的争吵。
“你嫌不够乱吗?”吴细妹的声音,“还敢往家里带。”
“就几天,他现在没地落脚,”曹小军辩白,“别忘了,当时天保的钱还是人家给的。”
“这两回事情,要报恩也不能这样,你干脆直接告诉他——”
二人忽然噤了声。
吱呀,轻微的噪音,厕所门开了,似有人探出头来张望。
徐庆利躺在黑暗中,大气不敢出,紧紧闭着眼装睡。
过一会儿,他又听见了一声吱呀,知道厕所门再次关上。
里面又传来压抑地争吵,只是这次声音更低,更轻,嗡嗡地,他怎么竖起耳朵也听不真切。
徐庆利不明白,为何吴细妹对自己如此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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