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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哆哆嗦嗦想求饶两句,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天子君威岂是他一个新兵蛋子能承受的?
“朕只说一遍,你们记着了就不必再问。”贺珏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靳久夜是朕的心上人,所以伺候好你们头儿,少叫他操心,朕便重重有赏。”
那新来的跪在地上,只觉得耳边轰鸣,什么都想不到了,许久后,他被同僚扯了起来,“陛下已经走了,你命真大。”
贺珏进了靳久夜的住处,见那人虽掩着门窗,却并没有卧床休息,见贺珏进来,立即行礼。
“昨夜那诏书,朕收回了。”贺珏直接坐在屋里的圆凳上,示意靳久夜也坐。
“秋选免了,可你得进宫担一个妃嫔的名头。”贺珏看着靳久夜的神色,歉意道,“朕昨夜鲁莽了,让你也遭受非议。”
“主子不必多言,属下无碍。”靳久夜当真不在意这些。
贺珏也明白,可多少有些过不去,“身为男子,却要委身似女子般,朕昨夜强求你了,是朕的不是。”
“属下不觉得,主子不必挂怀。”靳久夜神色如常。
贺珏自知他二人之间毫无忌讳,自是不必多说。
“你入宫的名头,朕还得仔细斟酌。后位是不能给的,否则安抚不了那帮老家伙。”贺珏润了润唇,笑道,“朕今日废了不少口舌,跟你这儿讨杯水喝。”
靳久夜提起茶壶,意识到是过夜冷茶,“属下命人去烧。”
贺珏接过,直接倒了一杯,“无妨。多少年的冷茶都喝过了,现在喝不得?”
“昨夜与朕拉扯,伤口是不是又裂开了?”贺珏打量了靳久夜,这人着黑衣,腰背笔直,脸上连表情也无,根本辨不清受没受伤。
“定是没好好上药吧,朕看看。”贺珏不由分说将人的外衣脱下,“果然,背上都没上药,怎么不叫你手底下的暗侍卫?光靠自己,怎么能行?”
贺珏念叨着,熟门熟路从屋里找到伤药,“正好内务府准备册封需要时间,这一两月就好生待在宫里,没有朕的命令,不许擅自出去,也不许再饮酒了,明白吗?”
靳久夜无奈,“属下不好酒。”
贺珏哪管这些,“这段时间内务府的人怕是要常来找你,那个死胖子别的都好,就是话多又琐碎,你不耐烦就打出去,朕知你不喜欢同人讲话。”
靳久夜点点头,“太妃那边,如何说的?”
提到太妃,贺珏脸色就垮了,“她天天想着钟家,想着钟氏女为后,最好再诞下嫡长子,她好做太皇太后,哪里有什么说法?”
靳久夜默了默。
贺珏叹了口气,素来严谨的脸上泄出一丝疲惫,“朕永远也忘不了,当年她为了四妃之位,将朕推进湖里,朕不省人事烧了三天四夜……”
“罢了,不说这些了。”贺珏再看看这屋子,“玄衣司不属内廷,虽然也在宫里,可也简陋了许多,你这屋子连内奏事房都比不上,搬去勤政殿与朕同住吧。”
靳久夜不好享受,吃住也没有要求。
原先也在勤政殿偶尔住过几日,如今换了身份,又说搬地方,他自是没有意见,只答一声:“好。”
“那就走吧。”贺珏起身,“你房里有什么要紧的,现在就带走,余下的,朕命人来搬。”
靳久夜道:“属下的刀,一直随身带着。”
贺珏默了,对靳久夜来说最重要的,便是他的刀了。
只要有刀在手,就算血流成河,他也能再站起来。
“你的刀甚好。”贺珏伸手抚摸刻着鹰纹的二指宽短刀。
靳久夜垂目看着,“那柄刀折了以后,这把是主子亲自打的,已有十三年了。”
“谁能想十三年后,你还要做朕的妃嫔?夜哥儿……”
“朕感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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