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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他半晌无言。
苏回春见此静默,便心道自己说中了陛下的心思,陛下必然要恼怒了,可即便恼怒,他也得把话说完。
“陛下,影卫大人多年来执掌玄衣司,早就受了许多伤,若不是他身体强健,恐怕已伤了根基,臣为他诊治过数次,也知他性格逞强,若陛下需要断不会拒绝。可他身上的伤,便连在宫中多走动也不宜,还请陛下为影卫大人着想,否则伤养不好,若落下病根,也无法常伴陛下左右了。”
贺珏听着这话的意思是,为了以后长期的需求,此刻便不能操之过急。
他气得脸都红了,听听这姓苏的老头子,说的是什么屁话?他便是这样昏聩的皇帝吗,连靳久夜的命都不顾及?不对,在这老头子眼里,他竟是这般色利熏心的短视!
“闭嘴!”贺珏怒道,“朕自认没有亏待靳久夜,你不必多言,下去吧!”
苏回春哪肯,当初他在勤政殿能拦着陛下非要请脉,今日也是块硬石头,听到上位者驱逐的话亦纹丝不动。
“陛下,臣早听闻每每影卫大人侍寝,便要血流成河,昨日更是如此,今日臣勤政殿候了许久也不见影卫大人的身影,恐怕已下不了床,陛下啊……”
贺珏听到这话气笑了,“苏回春,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朕说没有就没有,还不赶紧下去!脑袋不想要了!”
苏回春踌躇着没动。
贺珏站起身,走到战战兢兢的老头子面前,“血流成河?从哪儿听来的?朕便是这般不堪之人?”
苏回春默默答:“也不是不堪,有少许人是需要一些特殊手段,比如施虐才能引起欢愉……这,这是正常的,陛下不必……不必放在心上。”
“……”贺珏竟说不出话来。
老头子实在太过认真,他竟找不到任何话来斥责,一口气堵在胸口,他缓了缓,问:“宫中都如何说的?你说来与朕听听。”
苏回春总算松了口气,将昨日的听闻都说了出来,最后还补了一句:“臣今次谏言,也不光是为了影卫大人,更是为了陛下,陛下乃当朝明君,应行明君之事,禁恶少欲……“
贺珏听完苏回春的话,只觉得脑海中翻天覆地,简直崩塌得犹如废墟。
“你们说朕与靳久夜白日宣淫?”
苏回春垂着头。
“你们说朕虐待靳久夜?”
苏回春的头垂得更低了。
“你们还说朕将靳久夜玩弄得体无完肤血流成河下不来床?还将人囚禁在勤政殿任朕玩乐?”
苏回春只觉得自己心跳嘭嘭,耳边轰鸣,脑子一片空白。
“朕……”贺珏猛一锤书案,“朕什么都没做过,他娘的背这些黑锅?”
冤死了,连脏话都骂了出来。
苏回春颤颤巍巍地抬起眼角,余光瞥见贺珏气得满脸通红,眼睛里仿佛都冒着火。
“陛下……”
贺珏指着他,“朕且告诉你,再敢胡说八道,我便缝了你的嘴!”
君威盛怒之下,苏回春脑子里灵光一闪,莫不是真误会了?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那陛下没让影卫大人侍寝?”
贺珏怒道:“朕昨日不过是帮靳久夜上了次药,那血水是他伤口清洗出来的!”
好嘛,所有潜藏在表象背后的猜测揣度都有了真相。
苏回春立时连汗都冒出来,方才那视死如归的样子不复存在,整个人抖得像筛子,“陛下,臣……臣还得去给影卫大人请脉,已有几日没见过了,许是要安排新的药方。”
“滚滚滚!”
苏回春当真连滚带爬地滚出去了。
贺珏揉了揉眉心,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要是真做了什么倒也认了,连亲都没亲着便被说成这样!如何不气?偏偏他身为君王,还要跟一个臣子亲口解释!
太……太没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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