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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想拐骗我,坏人才不会在自个儿脸上写坏人两个字!”小男孩戒心仍高扬,半点不敢松懈。
“你有什么好让我想拐骗的?”
他确实想不出自己除了被食用的价值外,还有什么作用……呀,有了!
“你想抓我去卖掉!”一定是。
“你值多少银两?”嗟!谁想买呀。
小男孩说出一个天大的数字――“十贯钱!”
梅当场打跌!要不是已明白人界钱币与货物之间的兑换值,她还更要以为那更是笔天文数字哩。十贯钱,相当于买百来只小鸡,或吃上五顿酒饭,再不然就是八斤猪肉。干嘛一副神气兮兮的样子!把自己说得那么廉价还能开心成这样,也不多见了!
“喀,十贯钱,我自个儿有。”她从怀中掏出十串小铜板,证明自己“很有钱”,压根儿不必经由拐小孩去卖的方式取得这么一丁点报酬。
小男孩双眼倏地一亮!这辈子没见过如此钜大的财富,惊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钱……钱呐……我可以……摸一下吗?”
“喀。”她不在意的丢到小孩子腿上,由着他小心翼翼的摸着那冷冰冰的玩意儿,开口问道:“我说,刚才做什么跑成那样子?我个人认为――”小男孩身子一僵,哽声道:
“我……我不要被吃掉!我不要!”
“谁说过要吃你了?”梅深信自己从头到尾没听到这样的字眼,怎么这个晚她好一会才加入的小偷听者有这样的结论?
“我叔叔、叔母啦!他们要吃掉我……”稚嫩的小男孩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两泡泪加两营鼻涕,哭得一张小脸泛滥成灾,又因为寒冷,更夹着喷嚏的力道,将鼻涕化为伤人的暗器,喷射而出。
“哈――啾!”
梅机警的闪得好远,掏出一方雪白丝巾丢向小鬼。
“擦擦脸吧,你这样教我很难对着你继续问下去。”
小男孩正要依言做着,但一看清手上抓着的是一块很柔软、很美丽的丝巾,便舍不得了。抬高左肩,让整片袖子扫去一脸的鼻水眼泪。
“嗯……还你。”好舍不得,但又不敢侵占有钱人的物品;认知到眼前的姑娘是大富人家后,行止便小心胆怯了起来,怕一个不好,要招来一顿打骂。
梅不在意道:
“别还我了。”她才不要沾上凡人气息的帕子。“我问你,是谁说你叔父想吃你的?”
“我明明听到的!他们说要宰了我!我不要被吃掉,我要跑掉!”
可梅听到的却是有只小黑狗即将要被烹煮上桌了不是?这孩子是怎么听的?居然听成要吃他。
“你打算跑去哪里?”
“很远很远的地方,让他们找不到我!”
“很远是多远?”指的莫非是这距小屋百来尺的距离?“你甚至还没跑到最近的一户人家呐!”
小男孩缩着身子躲在树干的凹陷处以躲避寒风侵袭,吸着鼻子道:
“我会一直跑一直跑,如果一定要被吃的话,那我就要吃别人,反正大家都一样!呜……”说完又哭了。
嗯……没错,常孤雪的那邪恶根性从六岁开始萌芽,也就是――在误会亲人要吃他之后。
就她所知,这个误会从不曾解开过,才让他深深认定连亲情也不值得依恃,造就了他六亲不认的狠性。
太好了,她来对了,现在正是纠正他的好时机。
“我说,常孤雪――”“什么常孤雪?”小男孩不解的打断她。
“你呀!你就是常孤雪呀!”
小男孩大力摇头。
“不是,我不叫常孤雪。”
呀?呀?不会吧?
这小鬼……怎么可以不叫常孤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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