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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府门房正揣着手在打瞌睡,听到喊门的声音,睁眼乍然见着两个憔悴不堪的母子前来登门,还当是什么打秋风的,当即便呵斥:
“去去去,旁街要饭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小五,是我。”
待着尤凌霄出声儿,门房妨碍认出是尤凌霄来。
“竟是尤举人,该打!小的这眼神儿。”
尤凌霄没少登过薛府的门,门房识得他。
只是往昔前来一表人才的读书人,今儿竟面如菜色,手还给吊着,再没眼色也晓得这是出了事儿。
“尤举爷这是怎的了?”
“出了些事儿,还劳门房大哥通传一声,我们想见薛大人。”
门房连忙进府里前去通传,不多时,独尤凌霄被唤了进去见人。
孙鸢娘则是被请去了客室内里等着,她头回来到薛府,偌大的宅院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看得她眼花缭乱。
气派的官员府邸让她恭卑,心头却又生出一股叹息来。
“哎呀!凌霄,你这是怎么回事?”
薛炎胜本在为着匪乱的事情焦头烂额,听到门房汇报,本不欲见客,听闻尤凌霄有急事,思及先时的交情,他还是让人进了门来。
忽而见到面容憔悴如纸的人,薛炎胜也是大为吃惊。
“老师,您定然要为学生做主啊。”
尤凌霄见着薛炎胜,连礼都顾不得行了,当即哭诉道:“学生进城路间,骤然晕倒,醒来不光是被偷走了钱银,竟还遭其拳脚置于荒野,若非是路遇热心之人将学生送回,学生便再无机会报答恩师了。”
薛炎胜闻言神色一凝:“你在境内遇见匪徒了,大胆!这些亡命之徒竟连手无寸铁的读书人亦然打杀,实在毫无人性!”
“学生并未瞧见歹徒的真容,只是迷糊间见着半张被遮住的脸。”
尤凌霄道:“究竟是匪徒又或是旁人买凶也未可知,还请老师为学生讨回个公道!”
“连老夫的学生竟敢下此毒手,必当是为你讨回公道。”
话毕,薛炎胜看向尤凌霄的手:“你这伤,可要紧?我让府上的大夫替你瞧瞧,你都瘦了!”
尤凌霄见此,微微犹豫了一下,道:
“多谢老师关切,我这手并无大碍,只是错了骨,已经叫大夫瞧过了,再养些日子便可大好。”
薛炎胜眉心微动:“也罢,万事你务必照料好自己的身子。如今知府大人正在为着境内匪乱的事情烦忧,我需得鼎力协助,你的事情我自会再另派人留意,绝对不会让你平白受这委屈。”
“你先回去好生养着吧。”
尤凌霄见薛炎胜一如往昔对他的慈和,心中稍微放宽了不少:“是。”
尤家母子俩前脚刚走,薛炎胜后脚便派人前去查问城中的大夫谁人给尤凌霄看诊过。
“老爷,您若是关心尤举爷作何不直接让大夫为其看诊,何许再费周章去查问,城中大夫诸多,如何好寻。”
“他并不肯让府上的大夫为其看诊,见其模样,当是伤得极重。城里大夫虽多,可治骨厉害的也就那么几个,也费不得多少事。”
薛炎胜吐出了口浊气:“多事之秋,便没有件顺心之事。看他这般,明年的春闱只怕是没机会了。”
“那小姐那头……”
薛炎胜却未曾回答。
临夜时分,薛炎胜派出去的人带着消息回来了。
听到下人带回来的大夫诊断,薛炎胜的胸口深深起伏了两下,眉头夹的极紧。
随之传来了杯子砸碎的声音。
正欲去请安的雪含雪吓了一大跳:“爹爹,这是怎么了!”
薛炎胜看着进来的女儿,整理了一下怒容。
“往后,你勿要再与尤凌霄来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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