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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做的就比较麻烦,搓面筋蒸面皮,要是做不好就是软面皮,得煮着吃。而酿皮子吃的就是个筋道,切成宽面皮一点不断。
她拿了油泼辣子、蒜泥、酽醋,调成料汁,前些日子大轱辘车做完,换的六斗麦子,一斗黄豆,剩下一斗是山货。
她拿黄豆发了豆芽,切下来水济济的黄豆芽,擦一点还嫩的黄瓜丝,拌一拌,油汪汪一碗酿皮子。
吃的虎妮头也不抬,两口一碗,蔓蔓直吸溜,她说:“面皮好吃。”
虎妮附和,“真够味,姐你这皮子掴得贼有劲。”
姜青禾小慢口吃着,她听着咋不对头。
吃饱喝足,虎妮说:“这坑是做成了,但你得沤阿,得有肥,草肥,畜生肥都成。”
“俺晓得个地方,那草厚的,一踩一个牛粪坑。”
“去不?”
蔓蔓举起小手,“去。”
不过她没想到,天还黑着,她就被姜青禾抱在怀里坐在大轱辘车上。
而姜青禾满脑子都是一句话。
清早起来去拾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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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走出春山湾路口的大槐树,往右是盐碱地,荒茫戈壁。往左是沃野千里,牧草葱绿又密集,牛羊如同在草浪里浮水,而一座座尖顶的蒙古包要越过起伏的草场,往里走才能瞧见。
赶着马骡子的虎妮一挥鞭,大轱辘车往右缓慢前行,天麻麻亮,她眺望着草原,她说:“这草场呱呱好。”
“哪里好?”姜青禾靠在徐祯身上,怀里拥着蔓蔓,困得眯着眼还不忘捧哏。
“草厚牛羊吃得又肥又壮,挤出来的奶哗啦啦的流,尤其扒开厚草甸子,一踩一小水泡子,保准边上就有粪堆,还不好啊,保你捡个够。”
“还有剜青嘞,你拿刀去割,一割一箩筐,一割一个不吱声呐,都是好料,喂兔子呱呱长膘。”
蔓蔓揉着眼睛,缩在姜青禾怀里小声说:“姨姨吃了癞呱子?咋说话呱呱声呢。”
姜青禾憋住了没笑,徐祯笑出了声,癞蛤蟆在这被叫癞呱子,稻田那边就贼多,呱呱直叫。
蔓蔓上次跟着去拔过一次稗子,边上有个伯伯抓了只癞呱子给她玩,她也不怕,一戳癞呱子肚子它就叫。
“我戳姨姨肚子,她会不会叫呱呱,”蔓蔓又问,徐祯就跟她解释,“呱呱好就是特别好。”
小娃似懂非懂地点头,爬下大轱辘车后,她想了想冲虎妮说:“姨,你拉的车呱呱好。”
虎妮叉腰仰起头,半点不害臊,“那可不,俺稳着哩,一点不抖。”
“呱呱好。”蔓蔓给她捧场。
后面姜青禾沉默地拍拍被颠得生疼的屁股,过山车都没她能颠。
这时候才睡醒的小草爬起来,虎妮两手夹住她咯吱窝,把娃抱下来。
蔓蔓站在草原上,蓬蓬勃勃的苜蓿蹿到她小腿,她摸着草芽,对小草说:“姐姐,你来摸摸。”
小草欢喜地蹦了下,她难得有这么外露的情绪,她也学着蔓蔓的样子摸草苗,蔓蔓挨着她说:“我娘说,每株草有名字,小草姐姐也有名字。”
“才不是杂草。”
小草牵着她的手点点头,她也觉得,自己才不是爹口中说的,就不该长出来的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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