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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御史闻言哈哈大笑:“今天来打秋风的明明有两个。”
谢兰庭道:“我可没嫌弃主家家贫。”
几人将饭菜摆去饭厅,乃园的饭厅简陋,果然只能捡出两套完好整洁的桌椅。褚若贞安置好,与张御史同席落座,自斟自饮。
齐鸢随谢兰庭在另一边坐了,刚刚一番互相埋怨,俩人之间的气氛又奇异地和谐起来。
齐鸢先用公筷把自己要吃的菜捡好,之后便不再动盘子里的东西了。
谢兰庭也难得赏脸,虽然面无表情地坐着,但嘴巴一直没停下,吃点这个尝点那个,倒叫张御史大为吃惊。
旁人或许不清楚,但他知道的,谢兰庭这人的口味挑剔且怪异。就连蔡贤都抱怨说,谢兰庭平日有两样东西不吃——这也不吃那也不吃。
说他口味挑剔吧,有时路边小贩卖的东西他也会买。说他不挑剔,府上御厨国手做的饭菜,京城酒楼里的招牌,多好的东西他也是挑挑拣拣,尝一两口便作罢。
张御史跟谢兰庭私交不错,但这些年相处下来,他也没明白这人到底爱吃什么。像今天这样大快朵颐……实属罕见。
张御史忍不住频频看向那一桌。
齐鸢也抬头看了谢兰庭好几眼。他倒没想那么多,只是在琢磨谢兰庭刚刚的话——如意船上,这人真是为了帮助自己?
这样的话就太让人意外了。
他们俩人刚开始可是相看两厌,互相找麻烦的。
齐鸢一直以为俩人经历过山庄劫匪后才关系转好的。可现在谢兰庭却说,如意船上他就在帮助自己了。
那时候他已经对自己改观了?是因为县试文章?
不对,那天谢兰庭可一直在逼问自己的身份。
……
齐鸢微微蹙眉,正觉有什么想法从脑子闪过,就听褚若贞道:“齐鸢,你过来一下。”
齐鸢回神,忙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撇到一旁,起身离席,走到了老师的面前。
张御史看样已经吃饱了,这会儿正拿布巾子擦手,看了他一眼问:“齐鸢,我有几个问题问问你。”
他说完将布巾子放一旁,正色道:“你考试前可知道仪征县的府试题目?”
齐鸢觉得奇怪,但仍如实道:“回大人,学生听说过,仪征县的考题为‘又日新《康诰》曰’。”
张御史道:“若让你以此为题来作文,你可做得出?”
齐鸢点头道:“做得出。大人要学生现在做吗?”
“现在还不用。”张御史看他成竹在胸,一派坦然,暗暗点了点头:“我只是一问,此题甚是割裂,即便做出来也是取巧为之,对求学问道并无益处,你莫要在上面浪费时间。”
他说完一顿,又接着问:“如果让你再做一篇‘汤之盘铭曰’,你可做得出?”
齐鸢拱手:“做得出。”
张御史又问:“若以‘康诰曰’为题呢?”
齐鸢淡淡道:“也做得出。”
“好!”张御史连连点头,笑道:“如此,下官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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