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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也来了临丰塔?”即刻整理好情绪,林蕴霏戏谑道,“国师这儿真是风水宝地。”
谢呈勾动唇瓣,眼尾微微上挑,道出了令林蕴霏方寸大乱的话:“殿下,你在说谎……”
他这句语焉不明的话令林蕴霏的心高高悬起,好似民间满额大汗走细丝的百戏人。
林蕴霏强作镇定,问道:“国师这话是何意?”
“殿下方才被那群春燕吓到了吧,”谢呈慢条斯理地说着话,道,“那燕子是前日飞至临丰塔筑巢的,衔草运枝忙活了许久。”
他知晓她在外面偷听的事!
“既是如此,我也便不与国师兜圈子了,”林蕴霏坦言道,“我与三皇子的来意是一样的,我希望国师能为我所用,帮我登上那个位子。”
她眸底如春水漾波,语气却似溽暑热气咄咄逼/人:“倘若国师不肯答应,我不介意将三皇子与你之间的谈话添油加醋一番后,上呈天听。”
“殿下是想要凭一张空口定在下的罪吗?”谢呈淡定如初,端坐的姿势没有半分变化,语气也稀松平常仿佛在与她谈论今日天气,全然没有被威胁的惊惶,甚至隐隐有一种掌控全局的自得。
“圣上英明,不会听信一面之词,”谢呈道,“便是信了,在下奏请三堂会审,定能清者自清。”
他顿了顿,上下唇瓣触碰又分开:“到时殿下又该如何自处呢?用这个莫须有的罪名诬陷我不成,殿下反倒要受圣上训斥,这是笔很不划算的买卖。”
林蕴霏早有预料这个说法镇不住谢呈,因而她没感到挫败。
那便只有搬出最后一招了,林蕴霏暗想。
她不再遮掩身上的锋芒,眼角眉梢带着胸有成竹的意味:“正如国师所说,这的确算不上是完美的主意。”
“但……假使我将国师自伤以欺君的事告知父皇,国师以为如何?”
大昭明律规定,欺瞒君上是株连三族的重罪。
林蕴霏刚刚发现谢呈的秘密后,便在心中谋划好了这个循序渐进的对话。
谢呈自是不会为她胡诌出的与林彦勾结的罪名而露怯,林蕴霏说出这个罪名是为了降低他的防备心,从而达到她说出第二个罪名时的震慑力。
这不,此言一出,谢呈面上终于有了波澜。
他的沉默未持续太久,恍若叹息道:“在下早该想到的,我这般拙劣的伪饰哪里能逃得过殿下的慧眼。”
“不过,”谢呈伸手在林蕴霏带来的白瓷盘沿上描了一圈,意有所指道:“殿下既肯赠我甜糕,又何须奉上砒霜相/逼?”
他这是服了软,向林蕴霏递来台阶。
林蕴霏一扫胸腔中积存的郁气,她一字一句警告道:“国师是个聪明人,但我尤其不喜欢别人跟我打哑谜。”
“论起打哑谜的道行,殿下可不输于我,”谢呈道,“殿下不妨直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如何做?”
林蕴霏微昂起下巴,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
这场交锋中她占了上风,林蕴霏当然要拿乔一下,看谢呈能给出多诚意。
谢呈状似妥协地叹了口气,道:“我愿先向殿下奉上诚意,其实圣上早在心中定下和亲人选是二公主,那日来临丰塔寻我不过是他的障眼法。”
“那他起初为何要放出是我和亲的消息?”一不小心将心中所想道出,林蕴霏深感不妙。
“殿下聪慧,应当已经猜到了圣上的用意。”
不错,经谢呈这一提点,林蕴霏确实反应过来了:文惠帝是想借此机会敲打她。
前阵子她那些帮助赵泽源的出格动作对方全看在眼里,且已然不满,之所以隐而不发不过是在等一个敲打她的时机,和亲一事便是他选的绝佳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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