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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子旭扯了把他,低声说:“你有没有点眼力见?”“到底是谁没有眼力见!”吕诺反驳道:“你没看见他伤得那么重,不去医院他现在想去哪儿?”“……”陆珹哪儿也没去,他也根本不知道去哪儿。深秋的天气冷得刺骨,他迎着冷冽的寒风,拉着沈晚不停地走,漫无目的地走。他不晓得已经走了多久,也不清楚还需要走多久。除了继续走下去,似乎再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够消磨他心底沸腾的怒火。可气什么,他不知;怒什么,他还是不知。沈晚被寒风吹了许久,又被陆珹拽着走了几公里,已经比刚才冷静许多。“别走了。”她甩开陆珹的手,偏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陪你去医院。”陆珹静静地注视着她,良久,他叹了一声,问:“如果我没有找到你,你会怎样?如果当时我走了,你又会怎样?”沈晚抿唇不语。“不敢说?”陆珹轻笑一声,言语中难掩失落。沈晚怔了下,终于仰起头与他对视:“不是不敢说,是没有必要。”任何人都能想到的事,有何必要特意点出来。“不是些大不了的事,”沈晚笑了笑,“你太小题大做了。”“不是些大不了的事?”陆珹苦笑,嗓子眼涌出一阵涩意:“他想强迫你,他想……”那个字眼,陆珹根本说不出口。“你居然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紧紧蜷起的手暴露了他此刻情绪的波动。沈晚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自己的话能将陆珹逼到这种地步。但她说的是事实不是吗?过去的这两年,她都是这样过来的,今天的一切,无非是她和孟明义之间的另一场博弈罢了。赢了,她离开;输了,她妥协。过程怎样,她哪有能力考虑这些?尊严都得不到保证,谈何其他?沈晚呼出一口气:“阿珹,贞洁这种东西,在我们这种人眼里,真没那么重要。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可能有。”她闭起眼,故意误导他。叶想说得对,他们这种人能给对方的,都是些垃圾。今天他会因为她打架,明天他就能因为她抽烟喝酒、花天酒地。堕落的滋味太吸引人了,一般人很难不被其诱惑。这个道理陆珹不知道,她还不清楚吗?该及时止损了。沈晚勾了勾唇,又说:“既然注定没有,有些事……再多一次也无妨。”陆珹一滞,心尖像被一把刀活活剐着般难受。“晚晚,不要意气用事,”他做着最后的挣扎,“你一惯喜欢口是心非,越是逼你,你越会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好,我不逼你,我们回去。”他拉起沈晚的手。沈晚心底顿时生出一种烦闷:“到底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陆珹没有反驳,却仍是紧紧攥着她不放手。沈晚挣脱不开,索性放弃挣扎。陆珹见她平静下来,压住心口的疼,缓声说:“我们先回去好不好?”沈晚仰起下巴,轻轻一笑。下一秒,她踮起脚,冰凉的薄唇,印在了陆珹的唇角。陆珹一怔。“相信了吗?”说话间,她的唇轻轻蹭着陆珹的皮肤,两人接触的地方激起一股电流,令陆珹手脚冰凉,他如同坠入到寒冷的冰窖中,忍不住全身轻颤。明明是极为亲密的碰触,两人间的距离却像是越来越远。“你看,不重要。”他听到她凉凉地笑了声:“谁都可以。”彻骨的痛意侵入四肢百骸,仿若一把盐在方才的伤口依次撒过,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完好的。原来竟能这么痛。眼前的人渐渐模糊,可凉寡的声音还在继续:“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前是我逾距了,以后……”以后怎样,他没听清。像是突然脱力般,他栽了过去,失去意识。……“阿珹,你醒了!”再醒来时,眼前是白茫茫一片,四周围着几张脸熟的面孔,嘴角开开合合,似乎在说些什么。陆珹强撑着坐起来,环视一圈,还是没能发现那个人的影子。他不禁有些失望。夏佩紧张地看着他:“阿珹,你没事吧?有没有哪儿特别痛?”“我没事。”陆珹冲她笑了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差点就断了几根骨头,还说没事?”周萍忍不住插了一嘴:“阿珹你也真是,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打架!你不是这样没有分寸的人,是不是谁撺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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