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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珠穿好衣服,推开门走出去。
月色空朦,裴玄朗站在她的小院门口。
清透的月光照在他白皙的脸庞,看见她时,男人朝她轻轻弯起唇角。
谢怀珠问:“裴公子,怎么了吗?”
裴玄朗身上有股淡淡的酒气,但他的脸上并无半分醉意,他对她道:“今天那件事,我已经查清楚了。”
他没有跟她细说这其中是谁在嚼舌根,只道:“能查到的,我已经处理掉了。日后倘若还有人说到你面前,你只管告诉我。”
谢怀珠没客气:“好的。”
闻到裴玄朗身上的酒气,她又轻声问:“你喝酒了?”
裴玄朗嗯了一声,同谢怀珠解释道:“今流三年没有回京了,今日都是他曾在京城的一些好友,大多与我也有些交情,就多少喝了一点。”
谢怀珠心想,裴玄章又胡说。
这么说来,同支知之“一起长大,门当户对”的人根本不是裴玄朗,是裴玄章自己。
“熏到你了?”裴玄朗问
谢怀珠摇摇头。
夜风吹过,将谢怀珠身上清淡的茶花香送到裴玄朗面前。
他们面对面站着,裴玄朗这样看着她,明明隔着一段不近的距离,他却似乎仍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温暖与柔软。
像一盏烛火,一寸一寸亮到他心里去。
而谢怀珠半晌没听见裴玄朗说话,心想裴玄朗可能还是有点喝醉了。平日只因为这点事,他是不会专程过来找她的。
“还有什么事吗?”她问的很直白。
裴玄朗笑了起来,笑声很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摇了摇头道:“没事了。”
“回书房的路上,莫名想到了你。”
“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来了。”
谢怀珠:“哦。”谢怀珠回去以后发现房间院落被收拾的很干净。
以前也整洁,但今天着实整洁的有点过分了。
皦玉站在小厨房边小心的看着她,轻声告诉她今早那碗粥被她放在了木柜里,谢怀珠看她这副担惊受怕的模样才慢吞吞反应过来。
皦玉可能是怕她迁怒她。
谢怀珠在裴家地位不高,得处处小心,但裴家有不如她的人,得在她面前处处小心。
就像当初她差点被送官府,彼时那位受伤的官员对她而言是难以撼动的存在,但是裴玄朗轻而易举就化解了,可能裴玄朗对那位官员来说,也是难以撼动的存在。
要这么算下去,恐怕得做皇帝才能真的无所畏惧,但当皇帝真的就无所畏惧了吗?
就像她娘亲,总觉得他们娘俩孤苦无依,在外面得看人脸色生活,执着的想找大家族庇护,但谢怀珠觉得,来到大家族也需要看主母脸色。
倒不如去江湖小镇,靠本事讨生活,这样还自在一些。
胡乱想了一通,谢怀珠不太会安慰人,干巴巴劝皦玉几句后就没再说话。
晚上谢怀珠沐浴后,皦玉非要过来给她擦头发,谢怀珠没拒绝,问她:“晚上吃饱了吗?”
皦玉连忙点头:“吃饱了。”
谢怀珠嗯了一声,皦玉小声在她耳边说:“姑娘,你好像我姐姐。”
谢怀珠嗯了一声:“什么姐姐?”
皦玉稚嫩的脸庞带着笑,露出颗小虎牙:“我姐姐以前也常担心我吃不饱穿不暖,您跟她一样,不过自从姐姐嫁人后,就没人管我了。”
谢怀珠其实不太擅长与人聊天,她哦了声,然后道:“你可以去看她。”
皦玉失落道:“我也想,但是姐姐已经死了,她是去大户人家当小妾的,不知道怎么的,有一天就让我去领尸体。”
“他们说姐姐是落水死的,我才不信。”
可她不信也得信,她只是一个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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