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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们唱的。”
机场已经堵塞,闹哄哄的,突然有人爆发出尖锐的一嗓子,歇斯底里叫着乐队名字。
乐队的几个成员依次走出闸口。
年轻鲜活的面孔,背着乐器,朝气蓬勃的样子。
在狂热的追星气氛中,骆星不由朝那个方向张望了一眼,继而收回了目光。
*
这次港市之行结束,骆星有一周假期,提前决定好要回乡探望外公。等她辗转回到枝陵时,天快黑了。
老街长长的,窄窄的,两旁高低落错的屋舍亮着灯。
家里的大门向外敞开,电视机里在播保健品广告,音量调得巨大,却不见有人。
骆星放下行李喊了两声,外公和小姨都没应。
正要给章连溪打电话,碰上对门邻居,说她小姨骑电驴摔了一跤,被送去医院了。她外公走得匆忙,连门也没关,邻居是来帮忙关门的。
骆星赶去医院,章连溪的左脚刚打完石膏。
章嵩戴着当地老人常戴的军绿色雷锋帽,眉头紧锁,一脸的不高兴。
“外公。”骆星走近。
章嵩看见她,严肃的表情才所有放松。
章连溪的情况不算特别严重,轻微骨折,医生说先留院观察一晚,没有太大问题的话可以回家养伤。
这几天章连溪行动不便,也不闲着,坐轮椅让骆星推她出门。
章嵩年轻时走南闯北,手底下聚集了一批能人,舞狮和唱戏是章家班的两大绝活。后来撑场面的几个老师傅陆续出走,徒弟跟不上,班子里青黄不接,逐渐没落,也没了自己的特色。
章连溪离婚后回小县城接手章家班,这几年接的活儿全是红白喜事上的演出,小品和歌舞为主,不再讲什么传承,单为混口饭吃。
用章连溪的话来说,越来越俗,沦落到上台讲荤段子。
章家班也改了名字,如今叫“金芙蓉艺术团”,不再用以前的招牌。
金芙蓉租了一个大仓库用作训练场地,对面是所职高,隔着围墙和几颗高大的乌桕树依旧能听见回荡在校园里的铃声。
三天后有一场演出,团队成员正在仓库抓紧排练。
章连溪作为领班,也就一档踩高跷的节目需要她亲自上场,但很显然现在她没办法登台。
骆星一看她讨好的眼神就知道她打什么算盘。
“我试试吧。”骆星无奈地说。
骆星小时候玩过踩高跷,功底或许还在。
这出戏四人同台,演的是《妙春献花》。
骆星代替章连溪,扮演妙春,她需要在台上给小将军的扮演者献花,踩高跷,另外配合一些手势动作。
连着两天,骆星早出晚归去仓库跟搭档们一起排练。她平衡感不错,记动作也快。
转眼就到演出当天,金芙蓉艺术团早早开车到了胡家。
胡家过世的老人已有百岁高龄,走得安详,家里气氛并不沉郁悲痛,一场白喜事办得隆重。
表演安排在晚饭后,天刚擦黑。
《妙春献花》压轴,前半程骆星没什么事做,坐在后台烤火。她换好了戏服,外边罩一件及膝羽绒服保暖。
章连溪拿着粉刷在她眼睑上扫来扫去,舞台妆夸张,大红大绿,像打翻了调色盘。
化完骆星照镜子一看,自己都认不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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