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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煦亦惊惶道:“太后恕罪!”
明绰闲闲地转过脸,没事儿人似的。谢拂霜坐在上首,把刚才那一幕尽收眼底,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即警告式地朝明绰瞪了一眼。可惜平常宠爱太过,明绰根本不怕,反而飞快地一吐舌头。
“少将军请起,”太后微笑道,“私宴罢了,不必拘束。”
袁增也道:“太后恕罪,臣久在荆州戍卫,犬子也在乡野之地呆惯了,不懂规矩,让太后见笑。”
“中郎将卫国辛苦,再说这样的话,岂不是戳本宫的心吗?”谢拂霜叹了一声,举起酒杯,“本宫敬中郎将一杯。”
袁增亦举杯谢恩。
谢拂霜又道:“本宫听说中郎将有两个儿子,怎么没有一并带来?让本宫也瞧瞧二公子。”
“袁綦尚幼,更不懂规矩了,哪里敢到太后面前献丑。”
谢聿:“中郎将过谦了!二公子同小女一般年岁,小女还只知道一味贪玩,二公子已在军中操练了。”
他一边说,庾夫人一边给袁增添酒。袁增微微欠身致意,又道:“男儿习武,自是要从小操练,不过同蛮牛一般,练他一身力气而已。见识气度,礼仪风姿,想是样样都不如谢小姐。”
明绰又把袁煦上下打量一圈,在“蛮牛”二字上狠狠点了点头。一边以牙还牙地推谢星娥:“原来舅舅是要把你嫁给那小蛮牛去。”
谢星娥逗明绰的时候高兴,自己却是个不禁说的,当即红了脸,轻声啐了一口:“姐姐胡说!”
谢拂霜:“你们姐妹两个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明绰有意扬起声音:“回母后,说袁二公子和妹妹年岁相当呢,可惜二公子没来,妹妹好奇二公子生的什么模样!”
谢星娥羞窘不已,忙道:“哪有!分明是在说,少将军一直盯着东乡姐姐看呢!”
她乍然点破,袁煦当即红透了脸。谢聿大笑出声,似是乐见其成。谢太后倒是没笑,但她面上粉敷得太重,眉间鹅黄被烛火映出奇异的色彩,竟看不出她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袁增本是嘴角微扬,应和着谢聿,突然见了谢太后的神色,便马上拉下了脸,对袁煦道:“你放肆。”
“诶,中郎将!”谢聿劝了一句,“知好色则慕少艾,人之常情嘛。”
谢拂霜侧头看了兄长一眼,什么都没说。袁煦垂着头,觑着父亲的脸色,瞧他骂得不是认真的,又看谢聿眼神中有鼓励之意,竟点了点头:“是……”
是什么是。明绰心里恼火更盛,突然举起了酒杯。
“少将军!”明绰的声音扬起来,袁煦忙不迭地也跟着举杯。
明绰:“东乡虽居深宫,也十分仰慕少将军悍勇,这杯酒敬少将军!”
袁煦的头垂得更低,低声道了一句“不敢”,便匆匆将酒饮下,再不敢直视公主。
明绰嘴上要敬酒,实际只浅浅呷了一口,见袁煦放下酒杯,又道:“东乡还有一事,想请教少将军。”
“东乡,”谢拂霜开了口,“别扰少将军吃酒。”
明绰闻言便笑,她似是早知道自己容色之盛,美目流盼间,满殿的烛光就都含进她眼中。袁煦勉强抬头看了一眼,便被烫到了似的,忙移开了视线。
星娥又偷笑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兴奋。
“少将军才不会嫌我烦呢,”明绰托着腮,仰起脸看着袁煦,“是吧?”
袁煦已经一路脸红到了耳朵根:“不敢,长公主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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