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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
京城只下了几场小雪,西北早已经白雪皑皑。
太阳高悬,晒在人身上却没一丝热气。马吐着白气,在雪地里缓慢前行。
裹得只露出眼睛的差役,坐在马背上,不耐烦冲着镖局的镖师喊:“还有多久到驿馆?”
镖师赔笑道:“丁差爷别急,约莫一个时辰左右就到了。”
丁差爷淬了口,骂道“秦二,先前你小子就说还有一个时辰左右,老子听你这句话,已经听了好几次,老子信你就见鬼了!”
秦二暗叫了声晦气,他们镖局的买卖不好,每年都靠帮着押送税银赚些钱。
押送税银的钱不好拿,府衙一拖再拖,还要克扣,除掉孝敬,能拿到手一半就阿弥陀佛了。
不过,他们镖局也不会亏。羊毛出在羊身上,他们的要价高,损失了一半,镖局照样有得赚。
钱难赚,最难的,还是这群差役。
税银要是丢失,他们镖局上下都得掉脑袋,要时刻打起精神,观察着一路的形势,还要分出功夫,将这群吆五喝六的差役伺候好。
秦二不做声,小声对身边的同伴道:“走快些,定要在太阳落山前赶到,别管他们叫苦连天了。”
同伴一瞬不瞬盯着前面,紧张地道:“有马来了!”
秦二抬头看去,白茫茫的路头,几匹马疾驰而来。他顿时一惊,手摸到腰间的刀,喊道:“护好镖!”
镖师趟子手们,迅速摆好了阵势,将镖车严严实实围在了中间。
差役们也打起了精神,丁差爷扬声道:“无论来者何人,速速避开!”
前来之人却没人搭理他们,几匹马,眨眼间就到了他们面前。
丁差爷还没遇到过这般的情形,吓得直哆嗦,尖声喊道:“你们要作甚,秦二,护镖!”
秦二抽出刀就要上前,骑在马上为首的中年汉子,扯开大氅露出里面的朝服,扬了扬手上的符令:“本官乃兵部尚书是也!”
兵部何尚书,他怎地会来这里?
众人面面相觑,丁差爷心道就是宰相来,也不敢拦着税银,他犹豫着上前,拱手见礼道:“不知何尚书来此,请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只小的肩负重任在身,押送的是朝廷要物,要抓紧功夫赶路,还请何尚书让开道。”
何尚书笑道:“你们押送的,可是税银?”
丁差爷哪敢如实相告,脸色变幻不停,道:“何尚书......”
话音未落,何尚书手一扬,将先前拿着的符令抛了过来。
丁差爷手忙脚乱接住,符令乃是精铁铸成,上面刻着“兵”字与龙纹。只有一半,握在手上却沉甸甸。
待看清楚之后,丁差爷手一软,差点将符令掉在了地上。
他虽只是小吏,对此块符令倒也知晓一二。能刻龙纹的,定是圣上调兵的兵符!
何尚书道:“如今你可信了?喏,这里还有圣旨。”
一听到圣旨,丁差爷腿一软,赶紧躬身道:“是是是,小的眼拙,不识何尚书,还请何尚书恕罪。”
何尚书拿出圣上的旨意念了,道:“你们的税银,由我接手了!这批税银,圣上已经交给了西北兵做粮草!”
无论假传圣旨,还是劫税银都是死罪,丁差爷一下傻了眼,不知如何办才好,结结巴巴道:“这这这......”
何尚书皱眉不悦道:“这这这作甚!你随我回府衙,我同你们武知府说!”
丁差爷也没了别的法子,只能随着何尚书回了西洲府。
武知府得到消息,他亦没遇到这样的情形,整个人都懵懂着,出城前去迎接。
今年真是不太平,朝廷查常平仓的来过一次,好不容易对付了过去,“劫”税银的又来了!
无论究竟如何,武知府只能先行按耐住,迎出了城二里地。
谁知道,他在半晌午就出了城,等到天都快黑了,连人影都没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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