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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观怜蹲在她的面前,手忙脚乱地执着帕子擦拭她眼中涌出的泪,无奈安慰道:“别哭,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不会赶你走。”
小雾止住泪,可怜地望着她:“真的?”
这幅小模样谢观怜瞧着眼熟,但没多想,怜惜地点头道:“真。”
小雾霎时眉开眼笑,卷起袖子在脸上胡乱擦了擦,站起身说:“娘子,炉子一会就燃起来了,现在时辰尚且还早,你可以抄会儿经书,奴婢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一会儿回来告诉娘子。”
说完她欢喜地往外走去。
谢观怜蹲在地上,歪头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扶额轻‘啧’一声。
难怪眼熟,学她呢,这些年小雾将她的变脸演得入木三分。
真是摆明了告诉她,教坏了小孩。
她站起身倚坐在窗边,单手撑着脸颊,凝着露出的半边天,素色的宽大袖口滑下,露出雪白的手腕。
其实刚才她是真的想将小雾送出去,在迦南寺不见天日,而小雾还小,不能一直在迦南寺陪她。
天边暮色落下,高塔亮起微弱的光。
部分僧人聚集住在一间大院中,但像香客、贵人,以及德高望重的法师都有单独的禅院。
逐茔院冷清,与寻常禅院不同,牌匾的字迹都透着三分的锐利,内院连一颗活的树都没有,干净整洁得好似没有人居住。
门外站着的小沙弥一脸犹豫。
此处是悟因师兄的院子,因师兄喜清净,且师兄生得实在高不可攀,一般出于尊敬无人会在此地徘徊,打扰师兄。
正当小沙弥犹豫要不要抬手敲门时,身后传来青年温润的嗓音。
“找我吗?”
小沙弥闻声转头,看见身形高大的青年杵立在身后,灰白的僧袍内敛出温柔的暗影。
“师兄。”小沙弥脸上一喜,双手合十做礼,“主持派我前来与师兄说一声,月末的那场法坛不用师兄去,月末有位贵人要来。”
沈听肆脸上并无意外,温声颔首,“多谢师弟告知。”
小沙弥刚入寺庙不到一月,听得最多的便是眼前这位师兄的名字。
师兄虽没在迦南寺出家的花名册内,但却无人将他当做世俗中人,皆称之为迦南寺佛子,是诸位师兄弟学习之楷模。
能与悟因师兄说上几句话,他觉得今日是值得了。
小沙弥眼中压着雀跃,弯腰行礼,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去。
沈听肆立在门口,掠过小沙弥轻快的步伐,忽然觉得下颌无端似被什么湿软的东西拂过。
抬手去摸,却又什么也没有。
这种黏腻的感觉令他生出恶心感。
他懒恹地推开门,朝着前往浴房走去,提起木桶往外去打热水。
寺庙中凡事皆需要亲力亲为,这些年沈听肆早已经习惯了。
将浴桶中灌满热水,他解开身上被打湿袖口僧袍,露出精壮的身躯,长腿跨进浴桶中,热气蔓延上胸口。
他抬手抚摸被人碰的地方,拿过帕子用力擦拭着,直到那块肌肤变红,再擦下去就要破皮了才放下。
真的很恶心。
单是想起被人碰过,他便想杀人。
他阖上长睫,仰头靠在浴桶上,凸出明显的喉结在薄雾中上下滚动,清隽的脸庞氤氲在浓浓的雾气中。
窗外不知何时开始下雪了。
沈听肆换了一身衣袍从里面走出来,挑眼望向天边的雪,伸出修长的手,骨节泛着淡淡的薄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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