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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玅观鼻息一滞,一股热意沿着脖颈蔓延开了。
晨光熹微,殿内候着的宫娥皆在打瞌睡。秦玅观扫了几眼,视线又落到了唐笙身上。
昨夜她起得匆忙,面上未施粉黛,白皙光洁的肌肤衬得眼底的鸦青更清晰了。
她眉眼生得淡,敛眸时会显得没什么精神,温温和和的,但直挺的鼻梁又添了几分英气,因而笑起来明媚之余就又多了些昂扬的气度。
细想起来,秦玅观已经许久没见过她的笑容了。
不知过了多久,方汀打帘入内,惊动了昏沉的内殿,秦玅观才松开指节,撑起些身。
唐笙随着她的动作苏醒,活动了下发麻的臂膀。
方汀示意宫娥们下去,只留下了唐笙。
“陛下。”方汀道,“太医说您得静养两日,今日的早朝……”
秦玅观没什么精神,她由唐笙搀着,躬着背脊坐起了身,素衣之下是难掩的病倦。唐笙觉着,她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今日停朝。”秦玅观缓了缓道,“召阁臣和沈长卿。”
方姑姑望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您都这样了,还惦念着理政呢?”唐笙在沉寂的这片刻出声。
秦玅观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怔了片刻才道:“哪样了?”
许是她病怏怏的缘故,唐笙没从她的语调里听出隐忍的怒意,只觉察到了困惑和好奇。
唐笙不语,秦玅观也不为难她,只是探出一只手,示意方汀扶她更衣。
刚起身,迈下脚踏,秦玅观的脚步便显出了虚浮,还是唐笙闪到她跟前托了一把,她才未倒下去。
秦玅观半个身子倚着唐笙,微颔的下巴好似枕在她的肩上。
她又嗅到了帕子上的味道,淡淡的,好像是从唐笙肩颈间散出来的。
“陛下——”唐笙声音闷闷的。
秦玅观倚了片刻,终于道:“今日不理政。”
唐笙的眸子里倏地闪烁起了光点,托在秦玅观腰际的手更有力了。
“我扶您到榻上去。”
“好……”秦玅观语调里似是藏着些无可奈何。
听得此话,方姑姑甚感欣慰,悄悄退了出去,给秦玅观温药去了。
殿内只剩唐笙和秦玅观两人。
秦玅观穿的薄,唐笙又是盖被又是披衣,生怕她再冻着了。
秦玅观分外安静,一一配合。
于是方姑姑进来后,又将药碗交给了她。
唐笙弯着腰喂药分外累人,秦玅观喉头微动,低低道:“坐吧。”
“微臣不敢。”
“朕瞧着累。”
秦玅观说话有气无力的,唐笙听着也累,迟疑再三,终于坐下了。
瓷勺卷着黑褐色的汤药,唐笙搅动了几番,确认不烫后才送到秦玅观嘴边。
秦玅观垂眸,乖乖喝药。
今日这药闻着同往常不太一样,应是太医又往里头添了几味药材,唐笙嗅了,心尖都苦得发涩。
最初,秦玅观一勺要分两次喝,片刻后,一勺要分三次喝了。
唐笙望向方汀:“姑姑,能取些蜜饯来吗?”
方姑姑眼疾手快,从披在衣桁上的腰带上摘下了一方荷包。
因为是自个的荷包,唐笙打开得分外熟络。她取出一块果脯送到秦玅观唇畔,秦玅观咬下小半块,唇上沾上了糖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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