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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榕只是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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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一点,会场气氛仍旧火热,乔榕披了外套跑出来,手里拿着一根细瘦的树枝,蹲在雪地里写字。
笨蛋乔维桑。
我想回家。
好困。
怎么还不来。
别回来了!
歪歪扭扭写完,乔榕扔开树枝,把手缩回袖子,站起来跳来跳去,把字符破坏掉。
酒店侧门停泊的车辆不多,街道紧凑,对面是一排老洋房,路边两行梧桐树叶早已落光,只剩下一些干瘪的果子挂在枝头,被淡黄色的景观灯照出几分可爱。
前方三面环着冬青树篱,安静又安全,乔榕觉得自己很会找地方。
过了好一会她才发现情况不对,会挑地方的人或许不止她一个,角落里,有一辆车的车窗幽幽闪着亮光,黑暗中隐约有一道侧脸轮廓。
乔榕本来没觉得太冷,但现在脚板底骤然窜起一股凉意,让她脑袋发麻:有人静坐在那边,开着车窗,悄无声息,也不知道暗中观察了多久。
车门解锁的声音突兀传来,乔榕后退几步,只见对方躬身下车,围巾没有系好,流苏快要坠到地面。
锃亮皮鞋在新雪上留下印记,乔榕听到闷闷的碾压声。
那人缓缓站定,抬头面对乔榕,唇边露出一抹微笑。
乔榕先是愣住,后退几步,往四周看了看,顺便掐了自己一把。
她打了个冷颤。
不是她的幻觉,站在她前方不到五米的,正是贺轶无疑。
乔榕即刻转身,径直走上台阶,脚下一个趔趄,她撑住厚重的欧风大门,脱力一般靠着门框。
“好久不见。”身后的人浅笑,“看到我了也不打声招呼吗?”
尘封许久的记忆开闸而出,如同一阵迷雾将乔榕围困其间。
真奇怪,不过才这几年,想想却像上辈子的事情。
乔榕闭了闭眼,数过三十次心跳,又是二十次呼吸,直到冲到头顶的血流终于开始倒流,她吐出胸口郁气,回转了身体。
对面咖啡店循环播放着ABBA的《HappyNewYear》,雪花翩飞,就像涂抹金属细粉的圣诞贺卡,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闪闪发亮。
贺轶站在空地中央,发顶涂上了不均匀的白色。
他不再像以前那么瘦,穿着合体的黑色大衣,手里拿着一只冒着热气的保温杯。
乔榕觉得奇怪,随后身体又是一冷——
他肯定在车里坐了很久,说不定看着自己的时候,正惬意地喝着温水打发时间。
视线上移,那张过于白皙的脸上多了一副眼镜,细丝边框反射光芒,看不见睫毛厚重的眼睛,同样也看不清神情。
乔榕忽然想到,就算他不戴眼镜,自己也没看清过他。
她心里不太是滋味,没有问好,也没有道别,她垂下脑袋,抬手推开了通往宴会的玻璃门。
暖气激活半侧身体,她牵起裙摆,正要步入会场,耳畔却传来两声汽车鸣笛。
力度恰好,能引起她的注意,也不至于尖锐。
心有所感,乔榕转过头,车辆稳当停下,雪光把挡风玻璃后的轮廓映得清晰。
乔维桑单手扶着方向盘,见她看过来,提起一只淡粉色纸袋,勾着唇角对她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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