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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骆宽绝不相信,有朝一日他会被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威胁。
但事实上,如今大楚已走上消亡之路,早已经别无选择。
半晌,骆宽替自己满上一杯酒,向梅庚一抬示意,梅庚同样抬起酒杯,瓷器碰撞出清脆声响,便算是交易达成。
不出乎梅庚的意料,骆宽是个好官,在这被浓墨晕染到乌黑的朝堂之中,他八面逢迎,却坚守本心,即使竭力维护身为刑部官员那可悲又伟大的正义感,但身处于刑部难免身不由己,骆宽会与他合作,想来也是厌倦那种无力。
但坐上回府的马车后,梅庚发现楚策这个小崽子神色不对,被他抱在怀里时分明有话想说,又欲言又止。
梅庚捏了下小殿下的耳廓,瞧见那瓷白精致的耳红了个透彻,又轻笑着调笑:
“想问什么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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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策踌躇了半晌,才小声道:“…你在骆宽面前那样,他…”
“他不是没反应吗?”梅庚没料到楚策是在纠结这个,不由好笑道,“不用管他,习惯就好了。”
相对于这个,梅庚更担心楚策的身体,他没有再继续消瘦下去,但始终吃不下去什么,即使是吃了也专挑素的,清汤寡水能长肉才怪。
“你就不担心他心存芥蒂?”
楚策的轻声相问入耳,梅庚却只敛目瞧着小家伙拽自己袖袍的手,轻笑出声:“他有资格?”
楚策当即闭嘴。
骆宽是难得的忠义之士,人也聪明,瞧得出局势,倒也不是梅庚逼着他合作,而是情势所迫,即使梅庚与一个皇子不清不楚,骆宽还是别无选择。
梅庚噙笑瞧着安安静静倚在怀里的楚策,他乖顺安静的像只小猫,心念一动,伸手去点上小家伙鼻尖。
楚策万般无奈地瞥去,顺势伸手将面前劲瘦的腕子推开,温吞轻语:“少动手动脚。”
嚯,还学会反抗了。
梅庚在朝南坊喝了几杯酒,喝时醇厚,现在却是涌上几分醉意,眼底的阴鹜与强硬不加掩饰,捻着小孩的下巴居高临下地与他对视,如同多年后那个狠辣如修罗的男人,唇边滚落几声低笑:“怎么?不乐意啊?”
怀里的楚策脸一白,清瘦身躯竟也开始细微地颤抖,极不自在地垂眼躲避着那道沉冷视线,轻轻唤了句:“梅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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