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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百军棍足以要了梅晨的命,若是昔年的他,必不会如此。
可他不想回望,那个侠骨柔情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早已被时间埋葬在前世。
“公子,晕过去了。”秦皈忽然顿住了动作。
梅晨昏死在地上,血已经将白衣浸透,秦皈有些迟疑地瞥向仍旧没什么反应的梅庚。
他隐隐感觉到,公子是真想要了梅晨的命。
同当初那个醉意沙场快意恩仇的公子变了许多,甚至隐隐透着沉冷,似凉透了的血。
苏婧柳眉轻蹙,在梅庚身边低声道:“庚儿…”
“继续。”
没等苏婧说完,梅庚便已经下了命令,四下皆静。
苏婧讶异微微瞪大眼,秦皈也皱了皱眉,可梅庚始终无悲无喜地站在那,仿佛游离于尘世边缘,却又偏偏仍在人间,让人捉摸不透。
梅王氏这下彻底慌了神,她怎么也没想到梅庚竟然下此狠手,没成功夺位,反倒将儿子搭了进去,梅王氏也顾不得满脸凝块的脂粉,终于开始求饶:“大公子!王妃娘娘,今日是我们行事鲁莽,王妃娘娘,不能再打了,不能再打了啊!”
“伯母。”梅庚不冷不淡地唤了句,余光瞥去,那星火寂灭的眸子内淬了银河冰冷余温,语气却近乎温柔,“一百棍而已,若受不住,又如何担起这偌大的王府?您说,是也不是?”
令人毛骨悚然的口吻,硬是将梅王氏吓得半晌没说出话来。
连亲生母亲苏婧都觉得儿子陌生了许多,梅庚却适时地露出个笑,吩咐:“弄醒,打完之前别让他死了。”
换言之,打完之后就可以死了。
一盆冷水浇上,梅晨刚有些清醒便低低地痛哼起来,人醒了,参片也被塞入了口中,紧随而至的便是剩下的七十军棍。
满院的凄厉哀嚎传到门外,西平王府大门悬着白绸,两人骑马而至,白衣黑边劲装的男子下了红鬃马,摸着下巴嘀嘀咕咕:
“嘶…灵堂怎么闹成这样,莫非是来晚了?”
再见至交,仍是少年
“要我说,王妃娘娘应付那两个白痴绰绰有余,瞎担心。”
另一人身着华贵丝绸白袍,狐狸眼透着风流,举手投足皆是贵气,下了马望着悬挂素缟的王府,又轻叹了口气,“走吧陆小将军,进去瞧瞧。”
太尉陆府的大公子陆执北,与平国公府嫡子风溯南,两人与梅庚皆是发小好友,此刻远处行来一辆雅致马车,一道稍显虚弱的低笑传来:“惭愧,二位又先我一步。”
已是春末,从马车内下来的男子仍裹着厚重披风,削瘦面颊因久病而苍白,唇色极淡,浅笑清雅,正是永定侯府嫡长子,虞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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