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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万步说,他们就是再把自己捧在手心,也不可能像老岳父这样拿自己当亲儿子对待。
不过这个节骨眼上老岳父突然问这样的问题,显然不是想跟自己舒展情怀的,他扫了扫一旁的丹陛,顺势坐下后长吁一口气。
“岳丈大人是想跟小婿谈论大位归属的问题吗?我记得岳丈大人跟小婿说过,你对九五之尊的位置不感兴趣,更愿意让小婿留守都城,你到边城厮杀,护佑子民来着,对吧?”
“此一时、彼一时嘛。过去不感兴趣,可是现在,还是有点想法的。”吕布丝毫不遮掩的说道。
“那天在城外突然停下来休整,然后你就把他叫了过去,是不是也谈了这件事。”
林墨扫了一眼在旁边的贾诩,后者赶忙将目光转开,还挪动步子走远了一些,表示这事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岳丈大人可知,虽则是刘协禅让,虽则是他先动的手,从道义上来看,我们似乎占了优势,可终归是难逃窃国骂名的,这样的位置,你真的想要吗?”林墨肃然问道。
“我吕布一生背负的骂名何其多,三姓家奴都跟了这么多年,不在乎多一个篡汉逆贼的名头。”吕布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余光却在扫视着林墨。
孩子,这骂名我背的,你就没必要再背了。
在这个重名节胜过性命的时代里,吕布不愿林墨登基之后是这样的一种局面。
林墨看着老岳父,许久,才叹了一口气,“岳丈大人既然决定了,小婿当然愿听从安排的。”
“舍不得大位?”吕布歪着脑袋打趣道。
“正如岳丈大人所说,没有岳丈大人,也不会有小婿的今日,我们是一家人,谈什么舍得舍不得呢。”
吕布满意的颔首,“你能这么想便好,放心吧,我在这个位置待不了太多年月的,早晚不也是你的。”
说着,他重新起身,走向太庙。
“岳丈大人。”
林墨起身叫住吕布,朝着他的后背拱手,“孩儿铭记岳丈大人的恩德。”
吕布别过半张脸来,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后,走的洒脱快意。
他知道,自己还是为他做了一些事情的。
“你的性子也不是担心骂名的人,你是怕自己登基后,太尉要去戍边,从此再见可就难了,不舍得吧?”
吕布走后,老阴货缓步靠了过来,叹声说道。
林墨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看着曾经让三军信仰的大纛,沉声道:“岳丈大人戎马一生,也该停下来歇歇了。”
“唉,都说皇室无亲情,为了大位,多少骨肉至亲都杀的血流成河,袁家三兄弟,刘景升的两个儿子,可是你们翁婿啊,还真是让人羡慕。”老阴货有感而发。
其实,在林墨的心里,哪怕真的是吕布登基了,他也首先是自己的岳丈,然后才是当今天子。
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老岳父的心性确实干不出来这种事。
也就是有些爱随着性子做事罢了。
但国政这些事情,他基本都是由着自己来。
老岳父这点是林墨最喜欢的,他不懂的事,一定不会强行进行干涉。
这在老岳父看来是他帮不上什么忙,很压抑,可在林墨看来,这恰恰是一个顶层管理者最应该具备的素养。
这一夜,很漫长,也很顺利。
高顺带着并州狼骑进城后就把负责九门防卫的种辑也拿下了,董承、伏完那些自然是躲不过的,今晚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算是把刘协身边所有的帝党忠臣给掏了个干净。
荀彧这家伙林墨不太想杀,现在颍川一派听话的很,没有合适理由动他,再者说来,他的为人处事也是可以的,林墨不太愿意在最后的节骨眼上闹出太大的动静来节外生枝。
了不起就是在动手那天让钟繇拉住他别上朝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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