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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一句调侃的玩笑话,没有一丝一毫真情实意,她知道,他也知道。
第6章世间覆水难收情之一字,有千百种解……
金屋藏娇的故事,谁没听说过?建金屋的人是汉武帝,被珍藏的人是陈阿娇。
华瑶那一声“阿娇”余音犹在,谢云潇若无其事道:“你学汉武帝,只学他金屋藏娇?你贵为公主,不该戏弄别人。”
华瑶脚步轻快:“戏弄什么?我说真的,你不信吗?”
谢云潇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真真假假,空口无凭。”
华瑶扯住他的衣袖:“等等!”
她稍微松开手,他停在原地,她又问:“你,想坐船吗?”
河道上飘着几艘画舫,她随手指了指,又说:“走,我们去坐大船。”
说来惭愧,华瑶的父亲是九五至尊,谢云潇的父亲是镇国将军,他们二人的手头却没有多少现钱。等到他们走近码头,才发现画舫上的席位要价甚高,他们负担不起。
华瑶和谢云潇勉强凑出两贯铜钱,那码头的船工甚至没拿正眼瞧他们,只给他们牵来一艘老旧的乌篷船。
船上点着一盏孤灯,摆着一张案几、一副棋盘、一把茶壶,处处弥漫着一股穷酸气。
华瑶端起茶壶晃了晃:“这个茶壶,没装水吗?”
船工不耐烦道:“茶水钱,二十文。”
华瑶瞥了一眼茶水桶:“算了,你这里的茶叶,我喝不惯。”
谢云潇问她:“你喝得惯什么茶?”
华瑶扶着脸上的面具,认真道:“祖母赏的,西湖龙井,御前八棵,你呢?”
谢云潇撑起竹篙:“舅父寄的玉山雪蕊。”
“那是花茶吧,”华瑶附和道,“玉雪花的花香清幽淡雅,我也喜欢!早知道你爱喝玉山雪蕊,我一定多送你几盒,我家里还有好多没拆封的呢。”
那船工听闻此言,满腹牢骚,瞧这一对少男少女,穷就穷吧,还非得装阔!他忍不住酸了他们一句:“二位贵客,打哪儿来了一阵风,把您二位吹到咱们这小码头来了?御前八棵、玉山雪蕊,寻常的富贵人家都吃不起,敢问您二位是公主驸马,还是皇子皇妃啊?”
华瑶反问道:“我们痴人说梦,不行吗?”
船工哑口无言。
华瑶飞快地跑到岸上,买来两支竹筒糯米酒。片刻之后,她回到乌篷船上,把竹筒递给谢云潇。
谢云潇竟然说:“我从未喝过酒。”
华瑶有些惊讶:“为什么?”
谢云潇道:“父亲不许。”
华瑶拿掉自己脸上的面具,又挥出一巴掌,打掉了竹筒的塞子:“我姐姐说,只有乡巴佬才会喝米酒,可我太馋了,就想尝尝。”
她双手捧着竹筒,仰起头,小口小口地啜饮,呛了一下嗓子,才停下来。
她抱紧竹筒,欢欣雀跃:“好好喝,我果然是乡巴佬。”
谢云潇取下面具,拧开竹筒,饮下一口米酒,甘甜清冽,回味绵长。
乌篷船离开码头,驶入河道,水面上波纹荡漾,灯光消散在树影里,谢云潇站在船头撑篙。夜风吹过他的衣袍,今夜的风是暖的,夹杂着清冽的酒香,以及华瑶若有似无的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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