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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泽安身死,祝子熹失意。
北域连破一十二城,恰好印证了先帝曾经的话。
德隆帝沉默许久,喃喃道:“老国公曾教导过朕骑射之术,算是朕的半个先生,这么多年了,朕都没有去看看他,实在不该。”
“陛下可是想去老国公的墓地看看?”
德隆帝“嗯”了声,站起身:“你去安排一下,今天下午……”
宫人急切地走进来,面色焦急:“陛下,宫中侍卫来报,国公爷回府时正好遇见大殿下的车辇,马受了惊,国公爷被撞上宫墙,当场毙命。”
德隆帝愣了两秒,跌坐在椅子上。
-
“燕暮寒,你应应我……”
燕暮寒努力睁开眼睛,他的脸上被溅满了血,眉毛都被糊住了,声音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很虚弱:“我知道,我相信你,不会丢下我……”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山洞里有干草和掉落的狼毛,祝珩将燕暮寒扶到里面,燕暮寒中了箭,身上还有很多伤口,他的衣服都被染透了,像个血人。
祝珩的身上也沾了很多血,他先出去看了看,没有刺客追过来,回到山洞后发现燕暮寒已经晕过去了,脸色苍白,眉头紧锁,时不时发出痛吟声。
往下一看,燕暮寒肩上的铁箭已经被拔出来了,扔在地上。
趁他出去的时候自己拔了箭?
真是好样的,祝珩气得头疼,没忍住对着迷迷糊糊喊疼的燕暮寒骂了句:“疼死你算了。”
燕暮寒肩上的伤还在流血,祝珩想学江湖话本里的情节,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料给他包扎,不知是他手上力气小还是北域的衣服太结实,愣是半天都没撕下来,最后拿着带血的铁箭划了半天才撕下一块布。
这给了祝珩很大打击,在脱下燕暮寒血淋淋的衣服时,他都没出心思害怕。
伤口很深,燕暮寒拔箭时不管不顾,四周的血肉已经和衣服黏在一起了,祝珩一咬牙扯下衣服,燕暮寒瞬间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像只受伤的虚弱狼崽。
祝珩手一抖,将带着血肉的衣服扔得远远的,他收回之前的话,还是别疼了。
当初狸花猫拖着被打折的伤腿回到寺里,也是这样哀哀地叫着,一声声幼弱可怜,叫得人心尖都发疼。
清理伤口的时候燕暮寒被疼醒了,一把抓住拿着雪搓他身上血迹的祝珩,眸光狠厉,力道大的不像是重伤之人,祝珩感觉自己的腕骨都要被捏碎了:“嘶,燕暮寒,是我,我是祝珩,我在给你清理伤口。”
疼痛使得反应力下降,燕暮寒迟疑了一会儿才松开手,低声喃喃:“祝珩?”
“对。”
祝珩低头揉了揉手腕,没由来的伤感起来,该是经历过多少苦难,才会在极度疼痛时保持警惕,他自问从前过得很苦,但也不到这种程度。
燕暮寒的意识还不清醒,眼里盈满了混沌的疑惑:“祝长安,你是我的长安吗?”
这个名字……
祝珩猛地抬起头,差点咬到了舌尖:“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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