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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杀人。”季怀身上没有了那些丝线的缠绕束缚,大着胆子坐了起来,低头去拽手腕上的线。
湛华抓住他的手,“别乱动。”
季怀抬头看他,湛华同他对视了一瞬,接着便移开了目光。
明明什么也没发生,季怀好像被他传染了似的,也有些不自在地垂下了眸子,看着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却不想将手抽回来。
湛华的手一直都很冷,他将那只手握在掌心,轻轻地捏了一下。
那只冰冷的手僵硬了一瞬。
“你还能活多久?”季怀突然开口问。
湛华突然沉默了下来,却也没有将手抽回去,良久才道:“九个月。”
这回沉默的人换成了季怀。
从那个猝不及防的吻开始,湛华算计着他的真心,他算计着湛华的假意,甚至知道这可能是湛华故意说给他听的,乍然一听湛华时日无多,季怀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感觉到了难过。
那难过是如此真切,掺杂在似假非真的真心里,如同他手腕上的银丝,昭示着勾缠不清的暧昧和危险。
“季怀,我会活下去,不择手段。”湛华伸手摸了摸他脖子上的伤口,“真到了那一天,我不会对你心软。”
湛华总是在向他反复强调这件事,好像生怕他陷得太深。
“你制药要花多久?”季怀问他。
“半月有余,将近一月。”湛华回答。
“那我们还有八个月的时间。”季怀冲他露出个温润的笑来,“你赌过钱吗?”
“没有。”湛华一时被他那笑晃了眼睛。
“我们来赌一场如何?”
“赌什么?”
“赌你我二人这点真心。”
季怀看出湛华舍不得杀他。
湛华知道季怀舍不得他死。
可真到了生死抉择的时候,他们都希望活下去的那个人是自己。
赌赢了,就能活下去。
赌输了,丢了心还要丢命。
“顺便将那图里的宝贝当个彩头。”季怀笑着看向他,“敢赌吗?”
“有何不可。”湛华扯了扯嘴角。
与其这般纠缠不休,倒不如痛快潇洒活上几个月,若是赌赢了,人,药,宝物,全是他的,季怀死了他也不必如此念念不忘。
季怀明目张胆地给他挖了坑,还邀请他一起跳进去。
而湛华不想拒绝。
“季公子聪明得很。”湛华目光逐渐幽深。
“过奖。”季怀冲他露出个得意的笑容来,像只看着憨憨傻傻但诡计多端的小狐狸。
湛华被他笑得心里发痒,垂眸盯着他的唇,认真地问道:“季怀,我能亲你吗?”
季怀有些紧张地攥住了袖子,不同于昨晚失去理智的情形,他慢慢的凑近湛华,鼻腔里都弥漫着对方身上清苦的药香。
夜凉如水,明月当空。
季怀轻轻地吻在了湛华的唇上,郑重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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