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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白丫头的年关大考不说,居然还把云梦泽赶去山下的寒潭,那里可是连我都不敢下去的地方,往下飞一点就觉得骨头都要冻成冰渣了,你却把他整条龙泡进去,真冷酷呀真冷酷。要我说,你真不适合收徒弟,唉,要是没有我盯着,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把徒弟给养死了,没我在的话真的不行——嘎呜?!”
希夷轻轻捏住了细长的鸟喙。
“你太吵了。”他淡淡道。
“咕——!”
蛮蛮气得毛都竖起来了,整只鸟炸成一只鸟球。见它一阵噼里啪啦地胡乱拍打翅膀,单边翅膀都硬生生扇出残影来,希夷只好松开手,刚一松开就被气鼓鼓的鸟球球撞了额头。
“你这个蠢货——蠢货!我不要理你了!我去找云梦泽!不!我去找白丫头!”
蛮蛮扑棱着翅膀就要在希夷面前上演一出离家出走,但还没飞到窗口就折回来,用仅有的那一只小爪子刷地揪住了桌上的点心,被坠得往下一沉,却还是嘴硬地哼了一声,吃力地扑着单边翅膀往外飞去。
“这么好吃的点心,我一块也不给你留,哼!”
蛮蛮一转眼便飞出了殿外,希夷依然沉默着,用什么也看不到的眼睛,“看”着那个小黑点在风雪之中消失。
“一千二百年不见了,你还是老样子。”
忽而,从黑暗的深处,传来了如天籁一般的笑语。
要怎么形容那道女声才好?
一切的语言,所有的文字,都会在那道妙音之前黯然失色。就连窗外的风雪,都在她开口的瞬间,如同受到魅惑一般停下了脚步。
若是有希夷以外的任何一个男子在此,在听见那妙音笑语的瞬间,便会被夺走呼吸与神智罢。
然而站在这里的,唯有希夷。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一丝触动,只用那古井无波的嗓音,念出了来人的名字。
“阴魔。”
阴影中的女人轻笑着,款步提衣,从长阶的另一端向希夷行来。她那如桃花般妩媚的脸庞上,生着一双桃花般含情的眼眸,顾盼生辉,容光照人。
她的手中挚着一把红绡扇,白玉般的手指微微弯曲,搭在扇骨上,随着这个动作,薄红的衣袖滑下,露出一段雪白丰润的手腕来。仅仅是一段手腕,便足够引人遐想。令人不由得去想象,她衣袖内的手臂,衣襟下的其他肌肤,是何等旖旎的模样。
毫无疑问,她是一个极美的女人,连一根头发丝也是美的,任谁也无法从她身上挑出一处不是来。从她摇曳生姿的情态来看,毫无疑问,她也很清楚这一点。
被称为“阴魔”的女人噙着微微的笑,目光如情丝,暧昧而迷离地缠在希夷身上。
“叫我巫真。”她笑着拈住一缕长发,“对人无情也就罢了,对鸟也这样……可是会被讨厌的。”
希夷的双目在白布覆盖之下,却没有流露出一丝情绪波动。无论是惑人心弦的妙音,亦或是诱人沉溺的肉.体,于他而言,似乎都与尘埃无异。他依旧是淡漠的,似乎全然没有理会她的想法。
他没有问她来做什么,也没有问她怎么潜入的昆仑墟,他只是以漠然的口吻,宣告了这样一个事实——
“林宝婺身上的心魔,是你种的。”
“没错,是我。”
阴魔盈盈一笑,似乎是在为希夷与她说了话而感到高兴。
她说:“我想看诛邪剑传人入魔的样子。”
那句话,绝不是谎言。
魔修行事素来随心所欲,就如烦恼魔屠戮陆家子弟,同时与空桑和昆仑墟为敌,不过只是想要带走云梦泽,让他以龙身生活下去;阴魔的所作所为,归根结底也不过只是这一句话罢了——
——我想看诛邪剑传人入魔的样子。
为此,她甘愿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潜入昆仑墟瑶崖之山,在冰冷的思过潭之底,种下她所独有的心魔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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