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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凌姑娘来历神秘,一路上手段颇多,不免惹人畏惧。
但小灯却在想,此次沙地遇险,她说的危险重重,所用的驱邪之物却如此普通,细想下去,真是疑点颇多。
他们花了那么多钱呢,究竟花的值不值?
“干爷爷,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趁着她刚走不久,咱们放了寻踪鸟出去,等她一露面,就把人给拿下。”
老响坐在灯下捂着眼睛,脸有一大半看不清;半晌他把手放下,眼红如血:“到底她有些来头,不好轻易动她。”
“这几日,小米去城门盯着,我们尽快把镖货交割了,后头再说。小灯——”
老响迟疑了一下:“你留下守车。”
这没由来的一迟疑却让小灯心头跳了跳。小米擅管粮钱,原本该是小米留下盘货,自己盯人。
他耳边突然就想起了凌姑娘和她说的那句话。
干爷究竟要干什么?小灯一直盘算到后半夜,正迷迷糊糊,听到附近“窸窸窣窣”的响动。
他想努力睁开眼,眼皮却好像有千斤重,但这时他发现自己突然能看清楚周遭的一切,黑暗的房间在他面前如同白昼一样清楚。
他能看到木桌边掉的漆,能看到油灯上缺的一角,自然也能看到坐在桌旁的那个人影,把头扭过来对他露出森森笑容:“小灯,戒指呢?”
这镖队进灵州城的同时,那善义堂新来的小辛大夫,已经坐堂满十五日了。
这小辛大夫医术精湛,听说是行医署出门历练的大弟子,在北地停不了多久,因此点名要他出诊的人一天多过一天。
天还没亮,小辛大夫穿上自己那件五百文的厚粗布白衣,爱惜地拍拍已经有点泛黄的长袖口。
灵州风沙大,医馆烘衣服做饭一应烧的干羊粪蛋,善义堂的小侍女常常脸带红晕,曾经主动要求帮小辛大夫烘洗衣服,但他一件厚粗布衣服洗了又洗,总是带点可疑的黄色。
早饭是温在炉子上的小米碎肉粥,还有他自己挖的野葱、野蒜,切的碎碎的拌野黄花。
厨房的梁上挂了一排黄鼠肉干、沙狐肉干、羊肉、牛排,小辛大夫转头看一眼,赶紧塞了几口拌黄花,硬生生压住胃里泛起来的酸水。
吃的差不多了,小辛大夫拧紧装着拌黄花的罐子,塞进囊箧,背着往外走去,经过小侍女的房间脚步还特特放轻,又在她的门槛外留了一瓶丸药。
丸药下面还压着张字条:“一日两丸,连吃十日,急症可缓。”
还没等他走到正堂,门外冲进来两人,十万火急的样子:“大夫,快和我们走,人命关天!”
这位小辛大夫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在上京稳定过瘟疫的辛子妫辛助教,辛大冤种。
辛子妫解决了上京瘟疫后,按着自己原本的行医计划一路往北走,走到大雍的灵州城觉得气氛不似往日。
悄悄地打听了一下,据说是驻城的守军这边说丢了个什么人。
听说守军还在寻访医术精湛的人,辛子妫正打算今日就去试试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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