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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会师扬州（第1页）

大明中兴元年，岁在正月初三，长江之畔的扬州城，被春节的欢庆氛围紧紧包裹，处处洋溢着欢声笑语。人们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刻，心情格外舒畅。

恰逢新帝登基，改元中兴，举国同庆，即便是北方烽火连天，战乱频仍，但这扬州古城，至少在眼前这一刻，仍旧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加之众多北方富商大贾携家带口南迁至此，无疑为扬州的繁荣再添一把旺火。据估，此时扬州城的居民数量已逾三十万众，因此，庙会之上，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街头巷尾，人们络绎不绝地穿梭于各个摊位之间，挑选着心仪的年货。春联、年画、窗花等节日装饰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孩童们更是乐不可支，他们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或放鞭炮，或追逐嬉戏，每当鞭炮在地面或空中炸响，他们便拍手跳跃，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构成了一幅幅温馨而又生动的画面。

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时可见身着红衣的年轻男女携手而行，男的或提或抱，满载而归，女的则在身后轻声催促，眼神中满是柔情蜜意。

这显然是新婚女婿趁着春节之际，前往岳父家拜年的情景，为这喜庆的节日增添了几分温馨与甜蜜。

然而，在这欢乐祥和的背后，却难以完全掩盖乱世的阴影。从淮北传来的消息纷至沓来，真假难辨，让人心绪难安。

尽管大多数人脸上挂着笑容，但那笑容背后，却隐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忧虑。他们不时地与熟人交谈，打听着最新的传闻，试图从这纷繁复杂的信息中捕捉到一丝未来的线索。

此时，淮扬督师衙门内，气氛却显得异常紧张而凝重。

正厅之中，二十多位将领正襟危坐，一双双炽热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淮扬督师、东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史可法那坚毅而冷峻的面庞上。

史可法缓缓开口：“今日召集诸位，乃因高杰将军派人送来急报，称青州、高密、章丘一带爆发反清起义，清军正调集大军前往镇压。

义军派人向高将军求援，但高将军兵力有限，难以应援，故将求援信送至本督师处。我军需尽快北进，以解义军之困。这便是召集诸位前来的缘由。”

闻言，诸将沉默片刻。随后，陈子龙率先站起，慷慨陈词：“末将以为，大军在此已近十日，若再拖延，恐士气受损，应尽早出征。”

话音未落，黄得功部将刘松便站起身来，提出异议：“末将认为，此时出征尚非最佳时机。虽粮草已备，但器械不足，尤其是火器。

不如再等几日，待新式火器到位，再行出征。”此言一出，立即得到刘泽清部将马华和刘良佐部将周奇勋的附和。

面对这一番争论，高杰部将王之纲忍不住反驳道：“依诸位之意，这仗索性不打了？军情紧急，岂容尔等拖延？都火烧眉毛了，还惦记着那些新式火枪？”

秦飞在一旁暗暗摇头。原本大军集结完毕，应立即出征，但刘泽清、刘良佐和黄得功的部将却似乎得到了某种暗示，千方百计地拖延时间。

先是借口棉衣不足，待棉衣补足后，又借口火器短缺，要求朝廷补给新式燧枪。其部下的骄兵悍将更是以此为借口四处捣乱，企图以手中的火绳枪换取镇虏军的燧枪。

双方因此已发生数次冲突，甚至导致镇虏军出现伤亡。秦飞费尽口舌，才勉强将士兵们的怒火平息下来。

秦飞与史可法等人对当前的局势有着清醒的认识，他们深刻洞察到，二刘与黄某实际上是借故保存各自实力。

若非皇帝严词厉令，恐怕他们根本不会派遣一兵一卒前来助战。这种消极态度与高杰形成了鲜明对比。尽管高杰原本出身于李自成的部队，但在归降明朝后，他始终表现出忠心耿耿的态度。

尽管他麾下的兵马不足五万，但当朝廷下达命令时，他立即调拨了两万精兵前来，与那些派来的尽是老弱病残、士气低落的二刘和黄某的部队形成了鲜明对比。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高杰想要守护自己扬州地盘的私心，毕竟这块地方是他的势力范围，自然不愿轻易拱手让人。

面对这样的形势，秦飞心中已有计较，他开口说道：“我认为我们必须立即采取行动，正所谓‘兵贵神速’，现在清军正忙于北方事务，无暇南顾，这正是我们果断北进的大好时机。

如此不仅能够出其不意，还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更重要的是，此时出击还能得到北方义军的支援。

倘若我们再继续拖延下去，不仅北伐的消息可能会走漏风声，让清军有所警觉和准备，而且义军也可能因此陷入困境，最终失败。到那时，清军便能腾出手来，专心致志地对付大明王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