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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歌恍惚地盯着戚寒的手,看了良久。
看他掌心交错的细小伤疤,手背殷血的纱布,还有瘦到只剩一层肌肉的小臂。
眼神再移到对方脸上,和那双深凹进去的湿红眼眸对视,他如梦初醒般发现,戚寒身上已经没有半点当年的模样。
十七八岁是戚寒最好的年纪。
他总会趁着夕阳的余晖去操场打球,落日给挥汗如雨的少年身上镀一层光圈,每一滴汗珠都透着畅快和肆意。
强大的基因血脉让他生来就骄傲,但骨子里又透出父亲的温雅谦和,少年人特有的张扬和活力在他身上显露无疑,却又因不算幸运的童年,勾出几丝轻轻淡淡的孤独感。
只一眼就能让小画家坠入爱河的alpha,高中时代为他着迷的岂止一个傅歌。
只要有他在的篮球场永远人山人海,中场休息时追求者成群结队地送水送毛巾。
戚寒只会冷漠回绝,穿过半场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像追逐自己的光一般奔向傅歌。
拥抱、托举、亲吻。
他让矮了一个头的小男朋友坐在自己手臂上,像抱小孩儿那样抱着他,问出口的话却比什么都幼稚:“哥,我刚才帅吗?”
傅歌身上沾的全是他的汗,浅蓝色的毛衣也被扯乱,用手臂圈着他的脖颈说:“阿寒好厉害,帅得我都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血气方刚的大男孩儿怎么受得了这种话,像只金毛大型犬一样趴在他肩窝里乱蹭,“啊啊啊啊哥!要不是这人太多,我一定亲死你!把你做哭。”
傅歌心都麻了,捏着他耳朵,“你要不要这么粗俗哇。”
“那我见了你就忍不住么。”
五年光景,物是人非。
当年那场噩梦毁掉的不仅仅是傅歌,还有好不容易从深渊里挣脱出来的戚寒。
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钟,他试探着收拢掌心,“可以给我了,是吗?”
傅歌红着眼移开视线,默认了。
戚寒几乎喜极而泣,掌心紧紧攥着那两枚钻托分离的戒指,“钻石上只有一条小裂缝,我明天找人帮我装回去就好了。”
傅歌看着他像得到宝石的笨龙一样满足,心脏被狠狠掐了一下,几乎脱口而出:“我可以装。”
戚寒动作僵住,几乎怀疑自己幻听了,“哥……你说……你要帮我装?”
“算了你自己去——”
“别!别算!不能算!”戚寒半蹲在床边,情不自禁握住他的手,交叠的热度弄的两个人皆是一愣。
“外面的人弄不好,你给我装,行吗?”
傅歌不应声,戚寒就当他答应了。
“睡吧,我不吵你了。”
他把人放进被子里,转头快速抹了下眼。
傅歌的嘴巴黏住了一样说不出话,只板着脸转过身不看他,连圆咕隆咚的后脑勺都透着懊丧。
戚寒觉得他这样可爱极了,忍不住看了好半天,等到傅歌的呼吸平稳下来才敢伸出手一点点把人扳正,“那边手臂有伤,别压到了。”
他撕下一张纸,把戒指包起来,又在纸上画了一只小熊,这是专属于他的标志。
傅歌还能画画时喜欢用各种可爱的图形来给亲密的人做标记,他把这叫做盖戳。
美术老师的是一个泡面头小人,同窗师姐的是一束彩色山茶花,就连学校里的流浪猫,傅歌都在给它买的罐头上画了只爪子。
男朋友的标志则更独一无二,是一只抱着蜂蜜罐子的小熊,因为戚寒是他的小熊先生。
“戳帮哥盖好了。”他指着上面的图案和熟睡的傅歌说:“戒指就算哥送我的了,不能再反悔拿回去。”
关掉小夜灯,他俯身轻吻傅歌的发顶:“好梦宝宝,明天给你吃薯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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