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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的侍卫个个铁面冷脸,守在外面,吓得屋里的林乔大气不敢喘,纵腹中有万千疑问也不敢开口。
安静地等了不知多久,眼看投射进屋中的树影渐渐往回收缩,正午将至,有人送来了午膳。
谢仪舟微微放松,等只剩下他们三人后,低声道:“我是来献药的,不是被抓来的,想来只要不做出格行为,就不会有事。”
再怎么说她也是以朝臣女儿的身份过来的,就算时下事事以太子的伤势为重,只要没有她行凶的证据,就没有理由抓她。
太子府的侍卫再凶,也得讲道理。
说完,她在屋中走动了一圈,果然未见侍卫阻止。
这之后,屋中气氛好转,林乔悄声问起谢仪舟这是怎么回事。
“你爹脸都气成猪肝样了,一直在逼问你这半年的遭遇,若是饿……太子侍卫晚到一步,我的腿就保不住了。”
他猜到谢仪舟可能会入宫献药,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突然,着实吓了他一跳。
谢仪舟指尖微蜷,道:“是我冲动了。”
“那我能问问是什么事情刺激得你这样冲动吗?”
谢仪舟不想说。
这几日王惠卿带她见人,她表现得十分平淡,就连与堂姐谢启韵相处着也沉闷无趣,说不了几句话,因为她一心离开谢家。
与谁都不交心,这样离开的时候才能干干脆脆,不带任何牵挂。
她也真的不愿意入宫找饿死鬼。
那是太子,将来的皇帝,就算伤势再古怪,集全天下之力,也一定有人能救得了他,轮不到她一个自身难保的人来关心。
“不要自作多情,不要自找麻烦。”
谢仪舟反复这样提醒自己。
让她改变主意的是申管家临走前的一句话。
他说:“小姐既回到了老爷、夫人膝下,就好生待着,他们才是你的父母,颍姑母那边自有人照顾,不用小姐担忧。”
颍姑母就是那个将谢仪舟抚养长大的守寡的旁支姑母。
谢仪舟最后一次见她是半年前,她离家出走前一天的晚上。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个弟弟跟着父母远在京城,也曾疑惑为什么一家人里只有她被留在祖籍。
颖姑母、奶娘和下人都没给她答案。
倒是能直接问谢三夫妇,可他们数年才回一趟祖籍,面对父母,谢仪舟倍感生疏,问不出这种问题。
日子便这样日复一日地过去,直到半年前谢长留突然回了祖籍,要接她入京。
那时候谢仪舟已经十六岁了,突然要与不熟悉的父母兄弟朝夕相处,她惊讶、彷徨,也有些期待、难为情,和对颍姑母的不舍。
思虑太重,她睡不着,去了庭院吹风,不经意听见了下人们的闲言碎语,才知道自己的同胞弟弟病逝了,也知晓了自己这么多年被留在祖籍的原因。
那日谢长留忙于水贼的事不在府中,谢仪舟便去找颍姑母确认。
颍姑母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当时的感受谢仪舟已经记不清了,或许哭了,或许没有,她只记得自己固执地说道:“我不去京城。”
颍姑母道:“不去京城,那你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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