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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停舟走出大殿,只觉得这朝堂,这大周,都已经烂透了。
他立在原地没走,因为不知道要如何同她交待,一场奔波竟是这样一个结果。
沈妤一夜没睡,兮风一直劝她回去等,她不听,一直在永宁街外等着。
朝官陆陆续续散去,又过了许久,谢停舟才出现在光华门。
谢停舟向来不露声色,可沈妤从他的表情看出,今日的事不顺。
谢停舟走近,“怎么没回去?”
“不放心。”沈妤说。
谢停舟颔首,“上车说吧。”
“我将梁建方的认罪书交给万瑞贤,由他出面弹劾户部尚书葛良吉勾结梁建方致使兵败。”
沈妤注视着谢停舟的脸色,“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谢停舟看向她,半晌才道:“梁建方死了。”
“什么?”沈妤满目震惊。
谢停舟冷然道:“同绪帝听了弹劾,准备当场提审梁建方,去提人的来报梁建方在狱中畏罪自尽。”
“简直胡扯!”沈妤愤怒道:“梁建方那么怕死,说他畏罪自尽,谁信?”
“自有人信,”谢停舟俊眉轻蹙,“最重要的是,在他死之前,又留下了另一封认罪书,与你交于我的那封内容截然不同。”
沈妤脑子轰的一声炸开,急切道:“有人逼迫他写下认罪书,然后杀了他伪装成畏罪自尽。”
谢停舟道:“两份证词同出一人,却截然相反,同绪帝焦头烂额,只能将两批人马一同收押,再行审查。”
两封出自同一人的证词,采纳任何一封都说不过去,看样子认罪书已经不能作为证据,只能另寻出路了。
她前脚从大理寺狱离开,有人后脚就去杀了梁建方,看来大理寺中有人时刻紧盯着,说不定她的动向也被人看在眼里。
沈妤沉吟片刻,忽然道:“我要去一趟陆氏的成衣铺子。”
见谢停舟盯着她看,沈妤问:“你看我作什么?”
“没什么。”谢停舟移开视线。
沈妤却偏着头看他。
近来这位世子爷似乎有些不对劲,照之前在路上的时候,怎么也要和她斗两句,近来似乎沉稳多了。
马车停在成衣铺子前。
沈妤下马车前,又回头道:“殿下和兮风先回吧,我自己回王府。”
谢停舟没下车,看着沈妤步入店内。
兮风往后靠着,微侧着头说:“他如今不避着殿下了,想来是开始有了信任。”
谢停舟食指挑起一点帘子,从那缝中看见掌柜将时雨迎进了内室。
沈妤问:“有绿药的消息吗?”
掌柜沉重地摇了摇头,走到桌边拉开抽屉,“不过有封从河州的来信,今早刚送来。”
沈妤点了点头,打开信边看边问:“沈府可有音信?”
“这……”掌柜欲言又止。
“说吧。”
“是,”掌柜道:“信是我亲自送的,顺便提醒了二小姐一句,她说……”
掌柜小心翼翼道:“她说沈家大小姐已经死在燕凉关了,哪里来的宵小竟敢冒充沈大小姐,莫不是想来骗钱的。”
沈妤看完,拿信的手垂在膝上。
“如今可要再送一封?”掌柜试探着问。
“不必,”沈妤道:“我亲自去找她。”
走出店外,谢停舟和兮风竟还没走,并且将马车停在了一侧,免得挡着进店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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