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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郦黎觉得自己现在愈发搞不懂霍琮的脑回路了,他不用回头看也知道,身后坐着的那些六部大臣们,肯定都在盯着这里呢。
他瞪着霍琮,咬牙问道:“大庭广众之下,你是不是有毛病?”
霍琮:“这个盆底不是平的,底下应该放了一面镜子,大概率是凸透镜。”
郦黎:竟然还开始装傻了!
“很精妙的道具,”霍琮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还态度自然地握着郦黎的一只手腕,随他一同浸入水中,“能摸到吗?”
郦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能是能……”
他发现霍琮在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在看着他,而是一直盯着台上乌斯的方向。
不知道发现了什么,霍琮的眉头紧蹙,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怎么了?”
“有一个猜测。”霍琮低声道。
他收回视线,看着郦黎问道,“要不要戳穿?这一轮若是李臻再赢了,那下一轮也不用比了。”
郦黎正要说话,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关键问题——
如果他现场拆穿水盆中的把戏,证明乌斯都是在使鬼伎俩,那便相当于当众断定了,乌斯之前那番受上天启示得到的真相,也都是瞎编的。
那朱老板大可以推翻自己刚才的说法,狡辩说女儿不是他逼死的,把全部责任都推给那位图谋他家产的管家。
如此一来,这场比试李臻确实能赢,但也意味着,在场被煽动起来的民心,将会彻底倒向乌斯的那一边。
……好缜密狡猾的计策!
郦黎用帕子仔细擦干修长手指上的水珠,重新坐回了座位上,平静道:“这一句,是天元上仙更胜一筹。”
听到他的话,台上李臻的脸色灰暗了一瞬。
倒是被判定胜出的乌斯毫无动静,连谢恩也没提,依旧八风不动地站在那里,如此不把人放在眼中的态度,也换来了李臻的一记怒视。
乌斯完全不为所动,用沙哑的嗓音的问道:“下一局,比什么?”
“目前比试是一胜一负,”承担主持人职责的邵钱收拾好心情,上前宣布道,“第三轮,将由陛下出题……”
正说着,霍琮忽然从座位上站起了身。
他坐在郦黎身边,所在位置本就万众瞩目,一时间,包括邵钱在内,所有人都齐齐望向了这边。
郦黎:“你要去哪儿?”
霍琮:“洗手间。沈江,你随我来一下。”
郦黎立马警惕起来,身体前倾扶着扶手,作势要起身拦住他:“你不会偷偷找他麻烦吧?”
霍琮:“…………”
霍琮叹气道:“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郦黎这才将信将疑地坐回了位置上。
安竹低声问道:“陛下,霍大人若是想洗手的话,奴婢端铜盆过来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呢?我记得这附近,也没什么地方能专门洗手的吧。”
“他的意思是找个地方净手,不是真洗手的意思。”郦黎解释道。
安竹恍然大悟。
但郦黎心中却又浮起了一层疑惑——霍琮从刚才开始反应就有些怪怪的,像是发现了什么。
这次针对沈江的吃醋来得也很莫名其妙,他们身后坐着的,可都是朝堂重臣,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没听见他们的对话,估计也能从表情和互动中猜出个大概来。
他搞这么一出,难道是为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沈江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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