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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言喻的浓稠黑暗忽然笼罩了这个溶洞,那些灵力凝成的掌心焰都被黑暗吞没,黑暗像是有了实质,流水一样漫过指尖。
祝遥栀随之浑身一轻,山岳一样笼罩在她身上的威压忽地消散了。
金色的搜魂符篆在祝遥栀面前停了下来,瞬间消失不见,像是被黑暗中的什么东西一口吞掉。
那几个仙盟修士忽然直挺挺地跪了下去,那副样子就像,有什么东西正压在他们身上。
他们被压得额头触地,弓起的脊背抽搐一样发抖,一节一节的脊柱从皮肉里绽出来,错位一样相互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诡异声响。
“上面,上面有怪物!啊啊啊,我的眼睛里面有东西,有东西!”一个修士忽然疯了一样伸手去抠挖自己的眼睛。
“该死的!别向上看!”
因为他的头都被压到了地上,祝遥栀不知道他眼睛里到底长了什么,只看到血水蜿蜒流出,渗到地上。
不对,明明四周一片黑暗,为什么她能看到?
上面有怪物……
因为知道邪神不会对她怎么样,祝遥栀就抬头往上看,但是她只看到溶洞顶部,倒挂的钟乳石还在往下滴水,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她什么都看不到,但如果用邪神的眼睛去看呢?
祝遥栀心念一动,将那只邪神之眼举起,透过冰蓝矿石一样的眼瞳往上看。
她的视线越过头顶的溶洞,看到了粘稠的夜空,粘稠得不断往下滴着黑色的水,一轮弯月上缠绕着触手。
整个天地都泛着幽蓝色。
银白的触手从天际蜿蜒而下,压在那几个仙盟修士身上,挖出一节一节的脊柱,又剖出眼球,好奇一样上下把玩着,还抛来抛去。
祝遥栀发现,透过邪神之眼,这些仙盟修士的皮肉,骨骼,内脏,可以说是纤毫毕现地呈现在她眼前。
压在他们身上的触手似乎感应到了她的注视,丢掉血淋淋的几颗眼球,翘起来向她晃了晃。
那些触手上还挂着血肉碎块,它们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分泌出黏液迅速腐蚀掉,以这种方式把自己“洗干净”,再欢快地向祝遥栀摇晃着打招呼。
祝遥栀:“……”
还有点可爱,就是可爱得让人毛骨悚然。
她走上前去,几根触手还好心地伸过来把地上破碎的血肉用黏液腐蚀掉,这样她的绣鞋和裙摆就不会被别的东西沾染。
祝遥栀本来想逼问这些仙盟修士,他们刚才说的“异化”是什么,可惜,这些人已经不太正常了——
“哈哈哈父亲!孩儿终于进了仙盟,可哪怕荣光加身,我也从来不敢直视您的眼睛!”他的笑声逐渐癫狂,“只有杀了您,我才是一家之主啊!”
另一个人双手往前伸去,像是要拥抱什么,口中喃喃有词:“夫人,我终于能带你过上好日子了!”
他忽然流出血泪,却又放声大笑起来:“可是夫人你啊,已经死了!被我杀妻证道了哈哈哈哈!我的大道就要成了!”
......
他们时而笑得癫狂,时而痛哭流涕,哭得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心脏在地上蹦蹦跳跳,他们就边哭边笑地追着心脏,在地上爬来爬去。
像是陷入了巨大的情绪洪流中,沉沦于诡异幻境,神志不清。
祝遥栀觉得自己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所以说,刚才老老实实放她出禁地就好了,她也不至于用上这枚诡异莫测的邪神之眼。
祝遥栀没有多留,怕其他仙盟修士发现不对劲赶过来,她很快就离开了禁地。
她手心里,邪神的眼睛依旧冰凉,复杂的虹膜结构折射她注入的灵力,辉映出霜雪的纹路。
这小怪物是真的,在护着她。
接下来,在系统的夺命连环催促下,祝遥栀不得不御剑前往玉曲后山。
很烦,像在上一个没有工资的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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