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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实吧,就像那天她和云岘说的那样,人们看到的也许是真实的她,但绝对不是全部的她。
身在摩登城市,心在四方江湖,说的就是姜迎。
十九岁那一年跟着沈暄学会了抽烟,二十一岁的时候在左肩纹了一颗星球和一朵玫瑰。
前一刻在朋友圈吐槽老板假期还逮着她修改方案,资本主义惨无人道,下一秒又在个人微博上兴致勃勃地写下小作文,记录她在凌晨三点的海边偶遇某位不知名歌手,收获一场沙滩边上的月夜限定演唱会。
——“最廉价的场地和最稀少的听众,啤酒的麦芽味混着咸湿海风,我听着或快或慢的音乐,突然感谢前一晚上脑子抽疯,用十分钟买下机票订好酒店逃来鹭岛的自己。”
姜迎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但她又是活在世俗里的浪漫至上者,即使成年人的世界总是遍布鸡零狗碎,生活工作无聊无趣,她也得往自己那本书上绘出几笔或许突兀,但色彩斑斓的线条。
姜迎挑了一只眼线笔,凑近镜子微抬下巴,说:“好想出去旅游啊,咱都好久没出去玩过了。”
沈暄摸着肚子,担忧道:“我也是呀,但怕是没有机会了。”
“为什么没有机会了?”
“孩子妈是没有自由的。”
姜迎透过镜子去看沈暄,又好像恍惚间透过那层玻璃看见了八年前的她们。
初相识的时候,她们有着相似的孤独,格格不入地游离在人群之外。
好像也就是因为这样成为朋友的。
姜迎涂好口红,完成整个妆容,她拿起桌上的香水喷在手腕——罗意威的事后清晨,缠绵之时,破晓之后,充满欲望又温柔浪漫的气味。
她微笑着起身,面容明艳如春光:“但你永远是沈暄呀,你的名字不是谁谁谁的妻子也不是谁谁谁的妈。”
这话是沈暄曾经告诉她的。
在每一次她自我怀疑和自卑颓丧的时候,沈暄不会说什么鼓励的话,从来只有这一句——“但你永远是姜迎。”
所以做自己就好,你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现在姜迎把这句话送还给她。
在为人妻为人母的同时,沈暄依然是沈暄,她永远可以拥有一个鲜活明亮的自我。
沈暄看着她也笑了,也许是孕期情绪敏感,她吸了吸鼻子,眸光闪动,说:“姜迎,我现在怎么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呢。”
姜迎朝她嘻嘻一笑:“咱明年去川西旅游吧,听说那里的星空可漂亮了。”
沈暄鼓掌欢呼:“好欸!我要看康巴汉子!”
沈暄一共来过溪城两回,每次来都会去姜迎中学对面那条街上的馄饨店。
孕妇口味多变,这一次沈暄没吃两口就放下了勺子。
姜迎担心她,问她有没有其他什么想吃的。
沈暄托腮作思索状:“嗯......我想吃蛋糕。”
“蛋糕?旁边好像有面包店,我去买啊。”姜迎说着就要起身。
“欸,等等。”沈暄拉住她,意味深长地笑起来:“我是说,我想吃你家湘琴店里的蛋糕。”
姜迎了然她的心思,重新坐下:“你就在这等着我呢?怪不得让我今天穿漂亮点。”
沈暄晃着她的手:“走吧走吧,我可期待了呢。到底有多帅啊,被你吹成这样。”
姜迎想了想,形容道:“这么说吧,我每次去茶水间倒水,都能听到我们公司的姑娘讨论他今天穿了什么,都快成科技园红人了。”
沈暄听罢咂咂嘴,提醒她:“那你可得抓紧了,别被其他女人捷足先登了。”
“不会。”姜迎摇了摇头,“据我所知,我们公司楼下那个美女摄影师到现在连微信都没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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