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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启明立刻坐到方兰身边,揽住她的肩膀:“妈你别哭。”
纪阮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悄悄离远了些,他看了眼时间,已经超过二十分钟了。
但顾修义还没回来!
接连不断的哭声让纪阮更难受,狠狠按了把太阳穴,这一家人的事为什么一定要来烦他!
“小阮……修义不喜欢我,我是劝不动他的,你就不能行行好帮帮阿姨吗……”方兰哭着还想来拉纪阮,像纪阮给了她天大的委屈受,她还隐忍求全一般。
疲倦到极点,纪阮没什么精力跟他装了,倚着沙发淡淡道:“那你找错人了,我在顾修义面前也说不上话。”
言罢他再也不想管这些事,撑着额角养神,任凭方兰哭闹。
方启明劝了方兰一会儿,眼见着劝不动,火气更大,指着纪阮的鼻子:
“纪阮!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妈都这么求你了,识相点最好马上给顾修义打电话让他把修礼好好给我接回来!一个残废横什么横?!”
纪阮扯了扯嘴角,动作很细微,却反而更像在嘲讽,直直戳到了方启明敏感的内心,他啪一声把手机拍到茶几上:“你他妈聋了吗!”
纪阮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神情懒懒的,瞳孔映着客厅璀璨的灯光,却格外夺目。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本来就是聋子,当然听不见你说什么。”
这个方启明讲话实在难听,已经好几次说他是残废,纪阮还是记仇的。
方启明彻底被激怒了,蹭地站起身揪住纪阮的衣领,另一只拳头高高扬起,带动桌沿的玻璃杯滚下桌面摔得四分五裂。
那一瞬间太快,纪阮只来得及听到玻璃杯“啪嗒”粉碎的声音,脸边闪过一阵疾风,他只能凭本能闭上眼偏头躲避。
一秒、两秒……
意想中的拳头没有砸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方启明的一声痛哼。
方启明手腕剧痛以扭曲的姿势回头,看到的却是一直跟在顾修义身边的狗腿子宋岭。
四目相对,宋岭礼貌地弯起唇角:“方少爷,得罪了。”
方启明瞳孔震动,看到宋岭嘴角的弧度瞬间消失,下一秒他眼前一黑被掀翻在地,后背砸到没有地毯的地面上,震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启明——!”方兰的尖叫响起。
成天纵情声色无酒不欢的大少爷,怎么能是柔道冠军宋岭的对手呢?
纪阮惊呆了,僵坐在原地,心脏飞速跳动着。
忽的有人摸了摸他的脸,继而身上一暖,顾修义搂住了他,纪阮愣了一秒,然后几乎是本能地缩进顾修义怀里,被那人紧紧抱住。
顾修义揽着纪阮将他带离满是玻璃渣的地面,摸摸纪阮的手腕开始上下检查他有没有被伤到。
纪阮惊魂未定,急促地喘了喘气,才把蹲在自己身前的顾修义拉起来:“没事……”
冬天长袖长裤,哪那么容易被划到。
顾修义没听他的,依旧仔仔细细将他裸Ⅰ露在外的皮肤都看过一遍,确认没事才轻轻搂住他,摘掉他的体外机收进上衣口袋。
他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吓到了吗?”
纪阮吓坏了。
都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他是真没想到方启明敢在顾修义家里动手。
“嗯……”纪阮轻轻应了声,嗓音都有些抖。
顾修义手掌贴在纪阮颈侧,感受到他脉搏跳得格外快,而脸色却很苍白。纪阮一直是很容易被吓到的体质,有时候顾修义稍微发出点声响都能惊到他,别提这种场面。
想到这些顾修义身上的戾气就压不住。
他深吸口气,遮住纪阮的耳朵:“乖,不怕,我们不听了。”
方启明还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方兰吓呆了,扑到方启明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修义啊,你这是做什么呐?!启明好歹是你名义上的哥哥,你怎么能说动手就动手?!”
顾修义小心护着纪阮,头也不抬:“他想对纪阮挥拳头,你没看到吗?”
“我……咳咳!”方兰被眼泪呛到,捂住嘴。
宋岭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不再吊儿郎当,保持特助最恭敬的模样,提醒道:“不好意思夫人,对方少爷动手的人是我。”
“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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