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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家妇人是个人精,一看谢放的衣着跟气度,便知这位身份定然不简单。
再一个,不知为何,这位爷讲话挺客气,可就是让人心里头莫名发怵,不敢造次。
朝眼神询问自己要不要再继续的那几个壮汉摇了摇头,妇人摁着被小石头咬伤的伤口,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来,客客气气地回话道:“回这位爷的话,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虞老(头)……只是这位虞老先生带着他的孙子,拖欠我三个月房资。
这不是……我这一家老小也要吃饭。既然老先生交不出房资,我也便只好将屋子腾出,租给其他人,换得些微房资度日。”
谢放瞥见散落在地上的被褥同衣物,微沉了脸色:“所谓将房子腾出,便是强行将租客的房子往外扔?”
钱家妇人被小石头咬伤的那一口气可还没咽下去,脸上虽是笑着,说出口的话却是字字带着刺,“这位爷,咱们平头老百姓,自然有老百姓处理事情的规矩同办法。您要是看不过眼,那您看看……要不,您替他们将房租给出——”
“钱家嫂子,您也别,咳咳咳,别欺人太甚。我,我同这位爷非亲非故,咳咳,人家断然没有替我出房资的道理!”
虞清松咳嗽着,涨红着脸色,打断了钱家夫人的话。
虞清松对孙儿道:“小石头,你待在这里,爷爷进去把东西给,给稍微收拾一下。”
这个坏婶婶,一天到晚要么在门口指桑骂槐地骂他同爷爷,要么就是站在院子里尖着嗓子要他们交房资。
这破地方,他才不稀罕住。
问题是……
小石头小脸发愁,“爷爷!我们走了,那您的印章怎么办?”
虞清松摸着孙儿的脑袋,转过头,咳嗽了几声,不以为意地笑着道:“都是身外物,回头再刻一枚便有了。”
小石头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可是您的那枚印章是爹爹同娘亲送给您的啊!”
爹娘是感染瘟疫走的,爷爷将爹娘所有的贴身物件连同尸首都一并给烧了,只留下了两捧骨灰。
那枚印章,是爹娘留下来的唯一的遗物!
虞清松笑了笑:“没关系,爷爷有小石头呢。爷爷只要有小石头陪着,就很知足了。”
“爷爷——”
虞清松握住孙儿的手,将他交给阿笙,朝阿笙拱手道:“恩人,劳烦您替我看一下小石头……我进去收拾下东西。”
也要接他的“儿子”、“儿媳”一同离开。
之所以要阿笙帮忙看着,自是担心小石头又像先头那样冲动行事。
阿笙拽了拽老人的胳膊。
待老人转过了头,阿笙皱着眉头,小脸严肃地比划着,“小石头方才说得可都是真的?倘若是这位钱家婶婶昧了您的房资,又骗走您的印章,那要走的便不是该是您。我可以陪您去报巡捕房!”
虞清松尴尬地楞在原地,神色愧疚:“对不住啊,恩人,我瞧,瞧不懂您的手势……”
阿笙忙摆着手,“不怪您,不怪您。”
一般人自是瞧不懂手势的。
就在阿笙有些着急,又难免有些沮丧时,只听二爷出声道:“阿笙是问您,可是先前已经付过房资,又拿印章抵给这位嫂嫂过。倘若事情确乎是如此,他可以陪您去报巡捕房。”
阿笙错愕地抬起头,神情有些激动地望着二爷。
二,二爷好厉害!
他方才的手势其实有些复杂的,二爷竟是都瞧懂了,且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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