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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扯。」
头上的斗帽被用细麻绳在脑后扎紧,放眼看去,就只有江橘白一个人戴了孝。
江祖先继续去诵经了。
而院子的另一边搭着一个宽敞华丽的戏台子,这也是三七夜仪式的一个部分,为了使亲人的离世变得不那么令人悲伤,为了安慰死者的灵魂。
戏台上表演的节目是「弄鐃」,其实也就是杂耍,一个接着一个往天上丟圆圈,最后用嘴一个一个衔住。下面的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吴青青坐在江橘白旁边,不停左右张望,没心思看弄鐃,她搓着手臂,「我现在总觉得徐先生家里阴森森的。」
「小白,这以后可怎么办呢?」她抬眼看见了江橘白头上的孝帽,遂又犯起愁来,「你阿爷说这个契,必须得取得做契双方同意才能解,你要不跟徐欒商量商量,让他同意解契,反正你现在也看不见大部分脏东西了。」
吴青青:「你们好歹也是同学,他不能连同学的面子都不给吧。」
「……」江橘白沉默片刻后,说,「人死了就跟活着的时候不一样了,只有人和人之间才会讲情分,鬼比我们更讲究规矩秩序。」
「那你们是同学啊。」
「他现在是鬼。」
吴青青哑了声,愤愤看向远处。
明亮如昼的徐家堂屋里走出来一个看起来将近六十岁的女人,她边走边用手里的纸团沾着眼泪。
她朝着吴青青江橘白母子俩而来。
吴青青飞快给江橘白介绍了人,「徐欒他妈。」
江橘白本来漫不经心的,一听见和徐欒有关係,立刻就正襟危坐。
江丽泓是徐欒他母亲的名字,她穿着一袭黑色的长布裙,夹着缕缕银丝的长髮挽在脑后,脸色十分不好,皱纹在脸上一道道横陈着,或深或浅,比积年累月在山上上工的看起来更显老態。
如果徐欒长得跟她看起来有六七分像,江橘白甚至能以为江丽泓是徐欒的奶奶。
因为不仅仅是面容上的,她的精神状態看起来也很是差劲,虚弱得像是迎上风便能就地倒下。哪怕是江祖先,看起来都要比精神抖擞。
「青青,」她声音居然十分温柔动听,「我给你找了房间,你要不要先去睡觉?」她没问江橘白,都知道江橘白今天晚上是睡不了了。
吴青青哪儿放心得下江橘白独自守夜,立马就要拒绝休息,被江橘白推了一下,「你去睡,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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