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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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可能（第2页）

夏目贵志笑，“因为感觉太宰先生相比以前开朗多了啊，也没有再无时无刻喊着想要自杀了。”

“原来如此。”太宰治说着，逗弄夏目似的摆出了一幅委屈的表情，“虽然那时候是很想那么做，但夏目君‘无时无刻’这四个字也太过分了吧？我分明也很懂得看场合的吧。比如形势严峻的时候我就不会这么说。”

“哦……”夏目贵志迟疑了下，没有顺着太宰的说法纠正自己的话。

话说，就这么坦然地承认是不是不太对？

而且看场合什么的，以前的太宰先生在别人都严肃的时候自己独树一帜的情况明明也不少来着。

“当然大多数场合都只是别人觉得形势很严峻实际上一点也不。”太宰治补充道，“而且，我也会看人办事的。面对什么样的人可以随意抱怨，什么样的人不能，我还是很清楚的。”

比如面对现在他身边这位珍惜身边的一切又爱管闲事的人，如果对他说这样的话，一定会被拼命劝说的吧？

虽然的确很想听他说，但果然还是……

“所以太宰先生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自杀对不对！”夏目眼睛忽然亮起来。

太宰治一怔。

夏目抓住了重点，太宰先生平时喊着想自杀其实只是在“抱怨”，或许是觉得生活无趣，或者是接触了太多黑暗面而对世界感到失望……总而言之，他想要自杀是有原因的。

“如果太宰先生遇到了自己无论如何也想要珍惜的人，会放弃自杀吗？”夏目贵志追问。

太宰先生想自杀是周围所有认识他的人几乎都知道的事情，他平时也会跟各种各样的人“抱怨”，但想要珍惜的人是不一样的。真正无论如何也想要珍惜的人，仅仅是能和对方平常地相处、看着对方都是一种快乐，又怎么会放任自己的消极情绪影响对方呢？

太宰治的心脏顿时像擂鼓一样剧烈地“砰砰”跳动。

他无论如何也想要珍惜的人……不就近在眼前？

但他根本没想过要让对方知道，因为就算是这样一个人，他也终有一天会失去。

“啊，难道说，太宰先生其实已经遇到了这样一个人？”夏目忽然又问。

是了，太宰先生对于自杀的态度已经改变了，那肯定是已经遇到了想要珍惜的人。

太宰顿时油然而生出一股想要逃跑的冲动。

说得太明显了吗？他没想说出来的，对于一个终究要返回原来世界的人来说，知晓别人对自己抱有这样的感情只会是累赘。

而且，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值得那样好的人为自己停留？

“有什么我能帮忙做的吗？”注意到太宰治本人有点失落，夏目微微收敛起刚才的激动，放低声音问道。

太宰治强迫自己松一口气：“为什么忽然这么问呢？”

“因为感觉太宰先生很需要帮助的样子。”夏目贵志说，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因为太宰先生帮了我很多，但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后，我们就很难再见面了。所以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请太宰先生千万不要客气！”

当然根本不只是“很难再见面”那么简单。当两个世界彻底分割开来，他们或许根本不会有机会再见面。

太宰治逃避似的偏过头。

果然不应该在他面前抛直球的。告诉他自己因为有伙伴在所以更希望能呆在武装侦探社，本意是想让夏目对他为他所做的事情不要那么愧疚，但结果却是把自己推进了一个更深的坑里。

那种沐浴在光下的情感不适合他。因为人总是贪心的，就像一条生活在极寒世界里的蛇，一旦体会到温暖的滋味，那怕只有一瞬间，都会想要永远留住温暖。

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伤害到那个带给他温暖的人……

面对夏目殷切的眼神，太宰沉默了许久。

“你真的想帮我吗？”他问道。

夏目重重点头。

太宰叹了口气，缓缓说来，“夏目君有没有试着想象过，如果你的世界和这个世界没有发生融合，这个世界原本会是什么样子？

——当然，我指的不是这个世界融合之后又忽然变回原来的情况，而是说它一开始就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的前提下。”

夏目眨了眨眼，不知道这个问题和刚刚说的话题有什么必然联系。

他知道自己改变了这个世界的一些东西，难道这些东西包括太宰先生珍惜的那个人吗？可是他又是怎么确定那一定是被改变之后的结果呢？

“我不知道。”他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没有人会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