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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认识才几天?”邵明音垂眼看躺着的梁真,“你就和我‘总有一天’?”
“嘿嘿…”梁真笑,故作腼腆地卷到被子里,邵明音也不和他闹,回床上一关灯,也准备睡觉。一时间房间里的光亮只有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里洒进来的月光,邵明音看着那道光,他听到梁真叫自己的名字。
邵明音回:“干嘛?”
“我觉得你都给我看掌心了,我也应该跟你讲一个我的秘密。”
邵明音像往常一样,总爱和梁真呛两句:“谁要听你的秘密,小朋友有什么秘密不秘密的。”
梁真:……
梁真:“你真不听啊,超级劲爆的!我从来没和别人说过。”
邵明音将被角一捻:“行啊,那你说吧。”
“那我说了啊。”梁真转过身,看向邵明音的方向,“你要帮我保密的。”
“保密,一定保密。”
“那我告诉你啊,我七岁还尿过床。”
先不管真假,听梁真这么一说,邵明音确实没憋住不笑,他也转过身了,在黑暗里看梁真的那个方向,问他:“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可千万别和别人讲。”梁真再次要让邵明音打包票。
“不讲,”邵明音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其实没那么好奇,但梁真对他从来都是坦诚相待,他只要问,梁真就会实话实说。
“那你为什么七岁还尿床?”
“因为我那天晚上看了恐怖片啊。”梁真懊恼着,“这毛病现在也有,我只要看了恐怖片,我那天晚上肯定会半夜要上厕所,和条件反射一样。当然我现在不怕了……”
邵明音打断:“真不怕了?”
梁真嘀嘀咕咕:“好吧,如果是那种特别特别恐怖的,还是有点……”
“但那不是重点,”梁真继续讲,“我其实特别喜欢你这种一居室,不像以前在兰州,房间大的怪吓人的,我又一个人睡,有时候连着一个星期我爸妈都不回来,家里就我一个,我就……你别笑,你只有六七岁,一个人,又刚看完恐怖片,你肯定也会怕起床去卫生间那段路的,反正,反正我那时候就挺怕的,尿床在心理上肯定少遭罪,我床大着呢,也没什么影响,十二岁是最后一次了,之后就没了。”
邵明音听了梁真的秘密,哇了一声道:“那梁真小朋友,我真要重新认识你了。”
“啊,怎么个重新认识,反正你不许笑我!”
“不笑你,”邵明音道,“你这么可爱,我怎么会笑你呢。”
“尿床有什么可爱的,可丢脸了,不过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虽然是我和你说的,但你以后不许再提了。”
“谁和你……”邵明音声音越来越轻,“以后”两个字也没说出来。他翻过身,背对着梁真,这次说的两个字梁真听见了,是“睡觉”。
梁真很乖的“哦”了一声,但还是多嘴了一句:“我明天带手风琴来。”
“你又不会……”
“那我也没办法啊,手鼓吉他什么的我还能两三天练好了就过来,手风琴我得…大半个月?”梁真吃不准,“反正我就带过来练,不然那么长时间不见着你,我……反正我明天就带过来!”
“明天是星期五,你课都不上了?”
“我星期五没课,”梁真解释,“我学国际贸易的,这个专业是2+2,除了我没几个大三还留在温州的,所以课特别少。”
“那你为什么不出国?”
“我就觉得…我就觉得出国什么时候都能出,大四?研究生?可音乐没那么多机会啊,我就只有一个十九岁,我现在十九岁,我想玩音乐,想再试试。”
梁真道:“我想试试,我明天带手风琴过来。”
邵明音没说话,梁真就以为他不想理自己了,也没什么心理落差地闭上了眼,他睡意一向很浓,沾上枕头就犯困,所以他并不能确定,那句“那你就带来吧”,是他在期许中产生的幻听,还是邵明音真的这么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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