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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要做什么吗?”
“记得。”谢暄眼中映着一旁跳动的烛光,仿佛也在跃跃欲试,“你就放心吧。”
傅行简蹙眉,“别喝太多,小心误事。”
谢暄咧嘴一笑,“我对付他们这几个纨绔子弟还不是信手拈来,尤其是霍二,二两下肚就不知南北了。”
“你总这般漫不经心……”
“停!”谢暄深吸一口气,怎么以前没觉着傅行简这般啰嗦呢,“我走了。”
谢暄推门而出,喧闹声仿佛是一下子砸在了脸上,他足尖一滞,耳内嗡鸣顿起,后背直接撞在合起的门上,低头缓了阵才摆脱了那股眩晕感。
“殿下!”走廊尽头忽然有人喊他,一副嬉笑模样,“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赏脸来小侄这屋里坐坐?”
谢暄抬头,正是霍应章。
英国公是皇后的哥哥,他的次子霍应章大谢暄五岁,若论辈分霍二得管谢暄叫一声叔叔,可要是论交情,谢暄这一身吃喝玩乐的本事都是跟他学的,私下里恨不能称兄道弟。
谢暄还记得儿时霍应章极不情愿地称呼自己为叔叔,若是私下无人时,就偷偷捏着他的脸叫阿暄。
倒是长大后,一口一个小侄叫得甚欢。
“你也在啊。”谢暄抬眉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霍二,故作厉声道,“看样子是包了最大的碧云阁,办这么大一场宴,竟敢不邀本王!”
“小侄冤枉。”霍应章一点不怕,夸张地躬身行着大礼,“小侄对您就算日思夜想也不敢相邀啊。”
说着,霍应章朝谢暄身后瞥了眼,谢暄转头,原来是自己这间的门开了半掌宽的缝隙,恰好能看到傅行简正在里头猛然灌下一杯酒,虽只是背影,也能瞧出愠怒的意味。
谢暄砰地一声拉上了门,这股小风恰好刮进凑近门边的霍应章眼里,他哎哟一声退了一步,揉着眼睛道,
“吵架了?”
“嘁。”谢暄轻哼,“不识好歹。”
“这都半年了,还犟着呢?”霍应章虽压低了嗓门,眼睛里的光却恨不得比一旁的灯笼还亮,“因为什么别扭呢?”
“还不是因为……”谢暄故意拖长了腔调,待霍应章微微弯腰凑近,倏地抬手在他额上轻拍了一下,“长辈的事少打听。”
霍应章虽挨了一下,却哈哈一笑,“那小皇叔既然出来了,何不赏脸来小侄这儿坐坐?”说着,他凑到谢暄耳边慢声道,“你许久没出来玩,现在多了不少新人,今日我叫了几个最漂亮的。”
“真的?”谢暄微微睁大双眼,忽然拔声道,“那我倒要去看看,这半年里到底出了多少漂亮人物,能入得了霍二公子的眼。”
霍应章憋住笑,一把抓住了谢暄的手腕,“走,今晚必得不醉不归。”
碧云阁里已经坐着五个人,有四个都是谢暄熟识的官宦子弟,从前常聚在一起喝酒听曲儿,几人见着他俱是一怔,齐齐站起来行礼。而不熟悉的那个先是呆呆地瞧着谢暄,而后听到旁边说道参见潞王,这才意识到进来的是谁。
他慌张起身带倒了椅子,一边着急扶,一边又怕怠慢了谢暄,一时间手忙脚乱,那几位公子哥嗤笑,却无人上前替他扶一把,这人面色通红,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躬身道,
“在下钟云鹤,字如雪。见过潞王殿下。”
谢暄当然认识,他是驻扎北疆的武宁侯钟延璋最近送进京来的幼子,名为医病,实为质子。
上辈子他与钟云鹤虽不太熟悉,却也喝过几顿酒,方才若不是被他手忙脚乱地窘态打断,那句“钟如雪也在啊”差点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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