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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有因,她不该动怒才是。
她耐着性子喊了一声,“十一哥。”
醉鬼全无反应。
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噌地涌出来,她拎着他的耳垂,恶声恶气,“蔺师仪!”
那人不明所以,歪头贴过来,蹭了蹭她的手指,“阿楚,疼!”
楚火落下意识松了手,尴尬地落在空中,那人却依旧追过,甚至于贴着手背的从他的脸颊变成了唇瓣,她这才猛地收回来,几根手指都忘了该如何动弹。原本准备好的话语也一下子卡壳,喉头滚动,好一会儿才冒出成形的音节。
“回、回去吧。”
那人顺从地点头,一副极乖顺的模样,虽不知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但瞧上去好歹是顺利沟通,楚火落微微松了口气,却在下一秒,重新被浸入水中。
“有人。”
岸边,草叶窸窣,而后自月下探出两个人影来。
“明明看着是朝这来的啊,怎么不见人呢?”瘦的那个躲在树后,用两只眼睛四处观望着,可入目除了树就是树,哦,还有一潭子水,总归是没有他想看的。
四下无人,也就没必要躲,胖的那个揉了揉鼻子,冷哼一声,“你别是恍了眼,白拖着我陪你大老远走这么一遭!”
水下,重新屏住呼吸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楚火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只是有人罢了,为什么非得躲呢?
“怎么可能?我亲眼见着大当家追着二当家出来的,还有今天值夜的兄弟可以作证,怎么可能出错?”
“那,那也不一定是你想得那样啊!”胖的反驳道。
“怎么不是?”瘦子说得信誓旦旦,“三当家都那么生猛了,大当家还会比她差?”
“依我看,二当家肯定早被她压着,吃干抹净了!”
水面上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过来,一句比一句露骨,一句比一句危言耸听。
楚火落恨不得立马从水里跳出去和他们掰扯清楚,她和蔺师仪清清白白,从来没有什么巧取豪夺之事。可偏偏越急,坠得离水面越远,正当她以为要再尝一遍溺水的滋味时,尝到的却是一个柔软的唇。
这下,是彻底没立场和他们辩驳了。
楚火落晕晕乎乎地想着,却出自本能的,从那边攫取更多空气。
最开始只是为了渡气罢了,可相触及的那一刻,事态就已经不受控制了。唇齿间交换过来另一人的气息,比最上等的合欢香还要烈上万分,只是刹那,便引动无数情丝,如落入蛛网的蝴蝶,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
拿惯了武器的手,本不该如此软的,她是,他也是,偏偏犹如两根纠缠到一处的水草,漂漂浮浮,怎么也解不开。
腰肢仍被那人扣着,两具身躯紧贴在一处,水下听不到风浪,唯有愈发急促的心跳在搅乱一池春水。
过去了多久?
不知道,总归是很久很久吧。
浮出水面时,岸边早没了闲杂人等的踪影。
天上是月,水里也是月,在两个月中间,是两个相依偎着的人。
分不清到底是谁倚着谁,谁靠着谁,只有压抑的喘息声交杂在一处,眸中燃着熄不灭的火,只能凭着清浅的吻来饮鸩止渴,消解些浓到化不开的绮念。
“阿楚……”
他吻过她的额头,吻过弯弯的眉,吻过澄澈的眼,吻过翘翘的鼻尖,吻过唇角,吻过鬓边,最后吻着她脸颊上那道浅淡的疤痕,用那双幽暗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认真至虔诚。
“一枝秾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听不懂,但依着他上次作风,大约是在夸她。
楚火落迟钝地思考着,勾缠着他的脖颈,似乎觉得吻得有些腻味,便换成了啃。
牙齿在他身上不轻不重地磨砺着,唇瓣,而后下巴,脖颈,然后锁骨,留下一圈或半圈深深浅浅的齿痕。
那人便不再吟诗了,只是抱着她,不知闪躲,却晓得向她这个罪魁祸首喊疼。
这夜有多荒唐逾矩不可说。
翌日,蔺师仪在房里躲了一天,没敢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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