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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疏根本不敢细想自己刚刚都撒了什么弥天大谎。
温濯俯身捡起烛台,搁到了一边,淡声问道:“他叫你什么?”
“师尊!”沈疏一边死死捂着池辛的嘴,一边对温濯挤出一个笑容,“他、学羊叫呢。”
“为什么突然学羊叫?”温濯迈前一步,盯着沈疏的眼睛,“方才你们不是还好好地道着歉么?”
“是呀,师尊,”沈疏硬着头皮说,“池公子方才说着,忽然馋心大起,兴致高昂之际,这才发出了如同羊叫一般的声音。”
痛觉是最快从幻术里清醒过来的方法,沈疏一边捂着池辛的嘴,一边死命地掐他的手臂肉,把这人掐得嗷呜乱叫。
温濯挑了挑眉:“你掐他做什么?”
沈疏稀里糊涂地解释:“师哥说饿,我替他掐一掐,精神点儿就不饿了。”
温濯就盯着沈疏看,沈疏也接住他的目光。
明亮的赤瞳和寡淡的寒眸。
沈疏掐紧了池辛,把自己的谎话一口咬死。
他还有底牌,哪怕是温濯不信,他也可以用狐媚术让他信,不过是多了一分温濯可能会叫自己“小狐狸”的风险。
盯了良久,温濯搭起臂,温声道:“那我们先下楼,叫掌柜的打壶茶来。”
沈疏如获大赦,手劲顿时一松。
看来是信了。
池辛费了天大的力气,终于从沈疏的折磨里挣脱了出来,狂喊了一声“你有病啊!”,疾步退到门口处。
沈疏赶紧躲到温濯身后,小声求道:“好师尊,救救我。”
温濯轻咳了声,往沈疏身前挪了半步,对池辛说道:“你不是饿了?在妖界这么多天,先填饱肚子吧。”
“我不饿啊师尊,都是这个人——”
温濯说:“我饿了。”
“啊?师尊你不是早就——”
“我饿了。”
温濯微笑着打断他。
池辛更是摸不着头脑了,他跟个浸了水的哑炮似的,一会儿看温濯,一会儿看沈疏,最后憋了半天也说不出话,只好长叹口气。
他说了句“那我先去叫人”,随后便郁闷地推开门,下了楼去。
啪嗒。
见门阖上,沈疏这才从温濯身边退开身子。
他看向温濯,动作有些疏离。
“师尊,那您先下楼去,我把拜师帖写完了再给您拿来,可好?”
温濯不答他的,反问道:“还疼吗?”
沈疏乖巧道:“师尊疼我,我就不疼了。”
“看来是疼极了。”
温濯顺势拉起沈疏的手,双指虚搭在那道浅浅的伤口处。
“拜师帖不必着急,我不会责罚你的,总是这么怕我做什么?”
灵力一灌注,那裂开的痕迹顷刻就愈合了起来,腕心淌过暖暖的灵流,连带着痛感都不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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