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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那时建国未久,户籍不清也是有。”
“就算是问户籍混乱之过,也是知府县令的责任,与尹大人无关。”
“那赵公公关心秋闱名次,本官实在不解。”尹修洁不是不明白户籍和自己无关,但总得有个姿态,现在就问着。
这的确不解,既是太子血脉,按照本朝规矩,减等世袭,至少一个郡王少不得,并且还有着实封,亲王千户、郡王七百户。
要是考虑到太子位在诸王之上,就算减等世袭,说不定还可以封亲王,更是位高权重,并不需要科举。
赵督监这时微微一笑:“天家血脉,岂可轻定,当反复考证,朝廷查血脉之法,想必尹大人也有所听闻吧?”
见尹修洁恍然颌首,他尖声笑着:“虽说是龙子龙孙,可不得册封,也难壮大,但官爵是朝廷职守,事关国典,对血脉尚未确定者,朝廷不可能册封了再看结果。”
尹修洁更是连连颌首,总不至于先赏了官爵,查看后不是,又剥夺,这朝廷法度简直是儿戏!
“既苏子籍学问好,就让中举,中解元。”
“待苏子籍中了解元,再测血脉有无变化,你不必担心,这事无论真假,皇上都不会怪罪。”
尹修洁听了这话,眉尖一跳,全部明白了。
苏子籍有着科举之才,就索性给个解元,在科举后进行又一次测试,假如测出血脉,当然都是欢喜。
就算测错了,本来就有举人之才,无非抬高了几名,变成解元,无伤大雅。
所以这公公才连连追问,苏子籍有没有举人之才。
尹修洁心中欣慰之极,皇上能这样想,就是深明体制,至于血脉真假,是皇室的事,与自己没有关系,也不愿意去多掺和这事。
赵督监这么一说,尹修洁就立刻顺坡下驴:“赵督监放心,文才这事,有大观而无细节。”
“苏子籍的文才,肯定能中举人,并且位在前列,差的不过是名次。”
“而这细小名次,谁也说不上错,苏子籍中解元,并无问题,至于杀人一事,若真是苏子籍……”
“真是苏子籍所为,到时就看血脉再验结果。”赵督监淡淡说:“无非死个小公差,不过是小事,你何必这样担忧?”
这草芥人命的态度,本会反感,却第一次让尹修洁原本焦虑的心情跟着平静下来,只是苦笑的说着:“这事本不归本官管,可是舞弊的事,已经闹了一场,不少生员都听见了,到时点着苏子籍是解元,哪怕文才上经的起考验,但是假如有不愤的生员闹事,把杀人案弄出来。”
“到时无论是不是,朝廷都颜面无关。”
“前朝就出过这事。”
前朝一次省试,有人纠集四百余落榜秀才闹事,惊动了朝廷,考官革职,地方官连降两级,甚至府学县学的学官还“永不叙用”。
虽才见过苏子籍一面,可尹修洁已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并不良善的模样。
哎,这样的人竟可能是太子血脉,真是让人唏嘘。
“你说的对,这次省试因苏子籍的事,皇上都记挂着,不可出乱子,不然,咱家在这里,也面上无光。”
哪怕自己是刚到这里,可有自己坐镇还出事,这不是打自己脸么?
赵督监听了,立刻重视了起来,吩咐青衣人:“你去唤廖清阁过来!”
稍后,知府廖清阁就过来了,虽由于他办砸了事,把一个诬告的人请入了贡院,大闹了一场,心中不安,但是听闻了欲定苏子籍为解元而担心闹事,心中愤恨。
“赵督监好大的口气,不是说皇帝跟太祖一样,太监都不敢弄权?能在外直接将一省秋闱的解元定下?”
“而尹修洁一向听闻清正,是我们前辈,现在却一声不吭,看来也是沽名钓誉之徒!”
廖清阁这样想着,脸上还是露出郑重:“赵督监放心,这次省试,我已命巡检司帮忙,又有差役守着城门,在街道巡逻,必不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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