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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邓绥面露痛苦,何屿白以为是她脚上疼得受不了,纵使担忧着急,却也早有预料。
只是暗中责怪自己,为什么刚才要和她闹别扭,如果一直关注着她的情况,也能早一点发觉。
纵使如今,他可能也做不了什么。
可是等到邓绥从包中拿出一个药瓶后,他连心跳都漏了一拍,察觉到不是自己想得那样,反而情况可能要糟糕很多。
再看她这样习以为常的吃药,他猜测,恐怕并不是一次两次发生这种事情了。
一时之间,他的脑海中闪过许多不好的念头。
——如果只是小病小痛,邓绥怎么会是这副满脸虚弱的模样?
邓绥与他对视,她的瞳孔里,倒影出他满是担忧与焦虑的神情。
“屿白,你不要担心。”她按住他微微颤抖的手,柔声安抚道∶“我只是胃有些不舒服。”
何屿白面露迟疑,不知道该不该信∶“那这瓶药……”
邓绥把药瓶朝他递过去,解释道∶“是医生开的缓解胃痛的药。”
借着路灯的微光,何屿白看清了药瓶上的小字,虽然他不了解药名,但是适用病症他还是看得懂的。
他缓缓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神情却又很快重新变得凝重。
出国之前,邓绥并没有胃病,这才短短几年而已,她回国也有一段时间了,他居然也从来没有发现过。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注视着她的面容,关心地问∶“好些了吗?”
邓绥的声音里仍带着笑意∶“哪有这么快就见效。”
何屿白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重新坐好∶“我带你去医院。”
车子很快重新启动。
起先,邓绥还有闲心安抚他。
“我真没有什么大事,说不定还没开到医院我就已经好了。”
不是宽慰他,她心里真的如此想。
刚才她动了动脚踝,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她又不是从未崴过脚,感觉这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至于胃痛,她已经吃过了药,医生给她开的这种药见效很快,过去她吃完没多久就没事了。
何屿白没有吭声,开车过程中时不时就要扭过头看她一眼。
他感觉胸口有些憋闷,实在难受得很,却又无从发泄。
到后面,邓绥也没有心情再开玩笑。
这一次,她的胃没有像之前那样,吃了药后逐渐缓解,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趋势,车子开到医院时,邓绥的面色白得透明,额头上也是冷汗津津。
车子停下时,因为惯性,邓绥的身体微微前倾,与此同时,胸腔里一阵翻滚,几欲作呕。
夜晚,三甲医院的急诊大楼依然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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