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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虚道长的动作微顿,淡然的目光中泛起微许波澜,他面色难得地崩裂了,“……”
喻勉的心上人是个…男人?!
“晚辈左憬琛见过道长。”左明非不疾不徐地俯身作揖,他面色虽然苍白,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世家风度。
冲虚道长讶然片刻后便恢复了平静,“九冥镜花。”他观摩着左明非下了定论,而后微微皱眉:“罪过,是何人如此歹毒?”
左明非温和一笑,“说来话长…”
“依你之见,白鸾尾能解毒吗?”喻勉打断左明非,直截了当地问冲虚道长。
冲虚道长:“能,也不能。”
喻勉稍显不耐:“我没空听你那些诡辩。”
“若贫道所猜不错,之前左公子可曾强行催动内力?”
左明非面露茫然,他不记得。
喻勉面色微沉,他想起在楞华古寺的时候,于是替左明非回答:“是。”
冲虚道长叹息着摇头:“那便是了,左公子经脉损伤严重,说到底,白鸾尾也是味剧毒,你们所谓的法子,不过是以毒攻毒,可如今左公子身体孱弱,经脉已然不堪重负,若强行服用白鸾尾,轻则毒解但经脉俱废,重则…身亡。”
喻勉皱眉:“可我十年前也用了白鸾尾,为何会无事?”
“你当初虽是手足俱废,但经脉并无损伤,而且此前鬼医让你修习了扶苏谷的枯木逢春,是以才能峰回路转。”冲虚道长的目光落在左明非身上,询问:“生机渺茫,你还想搏一下吗?”
生机渺茫?
仿佛被泼天的冷水从头顶浇灌到脚底,彻骨的寒意在喻勉心底升起,喻勉嗓子微干,他不由得冷笑出声:“渺茫?”
左明非微怔过后迅速恢复镇定,他从容地笑了下,掷地有声道:“当然。”
他继续说:“我不过是凡夫俗子一个,也有放不下的人和必须要做的事…说到底,我看不开生死,若能有活命的机会,我自当要搏上一搏。”
“可白鸾尾所生之地险象环生,你如何进去?”冲虚道长问。
喻勉本就烦心,此刻便直接打断冲虚道长,问:“为何要他进去?”
“不然你以为我叫他过来做什么?”冲虚道长望向喻勉:“所谓死生有命,看的便是个人造化。”
喻勉冷冷道:“我以为是你想见儿媳妇。”他嗤了声,用漫不经心的口吻继续道:“当是我多想了,至于白鸾尾,我自会寻来。”
冲虚道长:“那地方险象环生…”
“那又如何。”喻勉轻飘飘地说。
“……”
周遭陷入死寂,左明非沉吟:“喻兄…”
喻勉抬手制止他,皱眉道:“你也不必劝我。”
手心被人握住,喻勉垂眸看向手心处的暖意。
左明非握着喻勉的手,“我没想劝你。”他不由得收拢掌心,“我信你,万事小心为上。”
外人只说喻勉嚣张霸道,可隐忍数载能为恩师翻案的人,又岂会是有勇无谋之人?如履薄冰多年,谨慎和分寸早就刻在了喻勉骨子里,左明非是明白的,所以他并不担心喻勉的安危。
正因如此,左明非反而有些庆幸,这样即便日后自己不在了,喻勉也会很好地活下去。
通往南山深处的路径潮湿崎岖,道上只剩下喻勉和冲虚道长两人,冲虚道长了然道:“当年鬼医告诉我有个左家的小子在扶苏谷呆了数月等他回来,为此还冻坏了身体,为的就是求他救你…想来那个人就是左憬琛。”
这件事喻勉已经听言砚说过了,没想到冲虚这老儿也知道,于是他懒懒地斜了冲虚一眼,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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