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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之作为公司的财务总管,已经提早在网上预订了一间大床房和一间双床房。三人下了车,来到酒店前台办理入住。
木子很有打工人的自觉,准备和沈问津挤一屋,把更宽敞的空间让给他们老板。前台登记双床房的信息,他于是向兜里掏起了身份证,却见老板忽然沉默着转向自己,似是有话要讲。
木子虎躯一震,把将出口的“我和津哥一间”咽回去了。他看着齐客微微蹙眉,问:
“听小新说……你好像晚上有点打呼噜?”
木子瞪圆了眸子,下意识想说“我可没有,那龟孙污蔑我”,但对上老板轻轻眨了眨的眼,他莫名顿了下,这句话在舌尖翻腾了一圈,变成了:“可能是吧。”
木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住进了大床房,刷牙的时候还是有点懵。他皱眉思索一阵,戳开小新的聊天框,叼着牙刷戳键盘。
木子:你跟齐哥讲我晚上打呼噜?
小新秒回:我好冤。我明天就去哭长城。
木子咬了一下舌头,差点把满嘴的泡沫咽进肚子。
既然小新没讲……那就是老板撒谎。
可是老板为啥撒谎?
宾馆
宾馆矗立在城乡交界处,旁边是一块很宽的田。刚经历了一番秋收,此刻露着斑驳的地皮,空旷得能作飞机场。
沈问津打开了窗户,俯身向外看了一会儿。
这儿的夜晚星火不亮,孤零零的路灯立在小道上思考人生。偶尔有车驶过,开的远光,直愣愣冲过玻璃的时候,会照得楼上的人眯起眼。
屋里有那么一瞬亮如白昼,又很快地昏暗下去。
那一瞬间来去得过于匆忙,会令人神思一颤,就好像所有人和事物都被突如其来的大灯照得无所遁形,包括心底那点连自己也没猜透的念想。
沈问津转过身的时候,齐客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一声不吭地站在桌前摆弄手机。
他看起来有点无聊,手指翻飞,在各个app之间飞速切着。
不在工作,也不在娱乐,像是……仅仅为了找点事干。
沈问津注视了一阵,背后又有车开来,大灯打到了窗玻璃上。
他看着齐客的身子被暖光裹进去,忽然开口说:“你今天洗澡吗?”
声音很轻,随口一问。
其实这是句废话。
如今虽已到仲秋,天气凉了些,但今儿急匆匆赶路,又帮着露丝收拾了家,“什么?”沈问津没听明白。
然后不待齐客回答,就自作主张地替他安排了——
齐客敛了眉眼,继续敲起了键盘。沈问津正准备继续刷手机,忽听老板问:“你一个人去?”
沈问津于是挑了最外边的那张床坐了上了,头发已经被擦得半干,他便没有再管,收拾完东西,躬身刷起了微博。
“你先洗?”沈问津问。
“你嘲笑我?”沈问津瞪大了眼,气势汹汹,汹到一半却又“嗝”了一下。
宾馆设施不那么新,卫生间有点老旧,但好在喷头水流挺大,热水不断,洗起来很舒服。
他这么想着,揣度着老板的意思,又问了一声:“你要去吗?”
齐客没抬头,只是敲着键盘的手停下了,沉默几息,果然说:“看你。”
说来奇怪,齐客似乎每回都能从一堆自己接受无良的食物里拣出点能吃的来。
沈问津想说谢谢又想笑,一时不知先做哪样,结果谢到一半就笑起来了,尾音拐了好几道弯,和窗外的交响乐混杂在了一起,成为了缆车
沈问津在梦里被人追着骂。
大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睡前心心念念周日中午要发的视频,这一觉就睡得不是很踏实。
梦里黑粉有点多,不止骂他视频质量低,还骂他博流量,骂他曾经不踏踏实实拍戏,甚至把他的微博小号扒了出来,从头到尾一条条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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