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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勇夺倒一后,一个生无可恋的臭手被自己身边的人带走了。他边走还要边控诉小伙伴完全不够小伙伴,一点都不带让。今天这种日子按理来说应该让他赢一把才对,就算是虚假胜利。小伙伴们之前只互相听过名字,不大认识,一把对局下来彻底熟了,还很默契地统一了战线,一摆手,说就是因为是小伙伴,所以才不会让。一个伤心的白被带走了,末了还忘了拿外套,还是体贴的好邻居帮忙拿的。陈一万在人堆里醉生梦死,还在被摸摸头喂肉干,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亲爹和亲爸离开了。司机开车,两个离开的人没回庄园,去的市中心的家。在车上,一位臭手还在复盘自己今天的史上最令人难过的一局,复盘的结果是纯手气差,再多的战术都填不了手气这个巨坑。往边上人身上一撞,撞完后他又嫌人身体怪硬的,开始改为控诉自己头被撞痛了,需要赔钱。一个十分不讲理的人,喝果汁跟喝了假酒一样。根本没使劲的一撞,痛也痛不到哪去,但许斯年还是配合着他一起演,伸手碰上平整且看不到任何泛红的地方的额头,煞有介事地抚了两下,低声问:“还痛吗?”演得差不多,陈一白于是说不痛了。一个不讲理但十分好哄的人,许斯年笑了声。这里去市区还需要一段时间,臭手掏出手机打算再来两把,今晚回去后决战飞行棋。结果掏出手机后看到上面的时间,这才终于意识到今天是什么日子。首先今天是月初,其次是他结婚的日子,再其次是是他结婚的当天晚上。干过最出格的事情除了高中翻墙出去打工外就是主动贴一下嘴,他这下好像终于得开始考虑一点更实际的事情了。悄悄往旁边挪了一下,他拿着手机往另一边的椅子上一靠,火速点击搜索引擎,打字搜索。“……”手机的光映着眉眼,瞳孔上下移动着,浏览屏幕界面,手指慢慢按住唇瓣,他开始低头沉思。留给他沉思的时间不多了。平时一到晚上就会堵车的路段今天罕见地没有堵,非常通畅,一路畅行到小区楼下。陈某白也很罕见地没有蹦下车,以05倍速缓慢下去,像是在今天晚上尤其注意安全。牵着自己好邻居上楼,他一路上大脑飞速运转,难得安静。旁边的人看了他一眼。坐电梯上楼,“咔”一声响,大门打开,灯光亮起。进入到熟悉空间,在好邻居去卧室放下搭手上的外套的时候,陈某白在第一时间跑去冰箱拿了一瓶平时用来做饭的时候偶尔会使使的酒,不太费劲地打开,又拿过一个玻璃杯。半眯上眼睛,他跟做点滴实验一样慢慢倾斜酒瓶,看着酒液缓慢下滴,滴了两滴在玻璃杯里,薄薄的一点,连杯底也没有覆盖住。等到许斯年回来的时候,刚好看着他把酒瓶放桌上。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陈白率先一摆手,说:“就两滴,喝不醉。”他说:“我壮一下胆。”先斩后奏,他没等人说话就一口喝下两滴刚好够打湿嘴的酒。酒壮狗胆,他觉着要是放平时状态下,有些事他估计一辈子也不敢试。知道他这一路上在安静什么,许斯年放低眉眼,说:“怕的话不用勉强,今晚先睡一……”他剩下的话被唇上温热触感封住,后脖颈被人紧紧揽住。狗胆加载完毕,陈白直接上了。——壮了半天狗胆,也就敢主动亲个人。他平时不怎么主动,动作很生涩,仰头够人脖颈也累,主动不到两分钟,没忍住想撒手休息一下了。后腰在不知觉的时候已经被人扶住,他上了就退不了了。刚得到稍稍喘息,灼热触感又倾轧下。身上力道逐渐收紧,他准备放下的手落在人肩头,不自觉抓紧了衬衫。呼吸被剥夺,手脚逐渐发软,再短暂分开的时候,他呼吸完全被打乱,抓着衬衫的手下滑,留下被抓得发皱的白色衬衫。还在试图平复呼吸,身上力道一大,他整个人悬空,被带着去了卧室。脑袋陷进柔软枕头,鼻间都是熟悉味道,碎发散乱在白色枕面上,他眼睛还没怎么睁开,又陷进阴影里。带着灼热温度的大手穿过后脑和枕头相接触的地方,深陷进发丝里,他被带着抬起头,承受住袭来的过热的吻。有些热。暂时分开再次找到自己呼吸的时候,感觉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带着烧灼皮肤的热气,陈白半睁着眼,睫毛被眼尾溢出的生理性盐水打湿,伸手想要去解自己领带。没力气,他不像是在解领带,像是在给领带挠痒。身上奇怪的温度还在上升,他终于从喉咙里憋出声音:“许斯年,帮我解开。”他以为自己是很正常的声音,结果直到听到自己说出的话,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可怕,中间还没忍住颤了下。身上人应了声:“好。”指骨分明的手指落在领带结上,轻松两下就解开。领带从衣领里抽离,发出一阵衣料摩挲的声音。解了领带不够散热气,体贴的老许同志碰上凌乱衬衫的纽扣,问:“这个需要解开吗?”他还怪贴心,躺床上的人说了声谢谢。男人埋头解纽扣,躺着的人伸手够过放在一边的领带,两只手慢慢捣鼓。纽扣解到一半,冷白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藏在单薄衬衫下。在继续动作的时候,许斯年衬衫衣袖被人拉了下。很轻的一下,但他感受到了,于是抬起眼。“……”只一瞬间,深色瞳孔紧缩。整个身体都陷进柔软床铺里的人在刚才的静默里用领带打了个蝴蝶结,就绑在脖颈上。因为之前学过包装花束和礼物,他打的蝴蝶结很漂亮,造型标致,只是因为没有力气系紧,所以只松松垂着,随时有散掉的风险。手边没有其他能练手的东西,他于是把蝴蝶结用像是包装礼物的手法绑在了自己身上。没有练习多年但手法仍然熟练,他很满意自己绑的蝴蝶结,半睁着眼睛笑了下,说:“好看吧。”正红领带和苍白皮肤对比强烈,纤长脖颈看着比松散蝴蝶结还要脆弱,轻易灼人眼。许斯年眼睛垂下,认真回答:“很好看。”他伸出手,帮着把随时会散开的领带绑的蝴蝶结系紧,无论再怎么动都不会掉。劳动成果得到夸奖和珍惜,陈某白笑了下。然后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蝴蝶结确实很紧,再怎么动都不会掉,无论是他趴在被单上往复摩擦还是埋在靠枕里被带着颤动。苍白手指不自觉抓住边上能抓住的床单,指尖握得泛白,松开后又迅速泛红。白色床单被抓皱又被松开,上面留下握紧后的深刻折痕,蝴蝶结都安然无恙。额角细汗被人擦去,渗出的泪水被吻走。一瞬间分不清是痛还是其他感觉传来,陈白没忍住发出声音,后来隐约又觉得这声音不像自己,像是刚哭了一场,于是咬住自己手指努力憋住。他咬在嘴里的手被人拿开:“没关系,这里没有其他人。”许斯年低头吻上他浅淡眉眼,低声说:“我想听你的声音。”这是习惯熬夜的陈某白熬过最漫长最累甚至比通宵直播还废嗓子的一个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眼睛还没睁开,躺床上的人先伸手习惯性一捞。没有熟悉的毛绒触感,但也很大一只,够他抱,于是他直接伸手够过,腿也跟着搭了上去,并告诉一万记得下次不要随意脱掉自己的毛衣。然后又睡了。等陈某白再醒的时候,太阳已经从一边照到另一边。他再次习惯性伸手去捞自己睡梦里捞过的好狗崽,这次没捞到。没捞到,他于是睁眼了。房间落地窗的窗纱拉着,阳光倒不十分刺眼,只隐约投在地板和被单一角。他错就错在在脑子还没清醒的时候就习惯性伸个懒腰,手刚伸到半空中,整个人都直接僵住,没忍住吸了口气。
酸痛,总在一觉睡醒之后。不是被陈一万一脚踩醒的时候的剧痛,更多的是渗进身上每一块肌肉的酸胀感。丝丝缕缕的,经久不散。他就吸了口气,很轻的一点声音,房间门外却传来脚步声,穿着围裙的人从走廊走来,问:“醒了?”还保持着伸懒腰的姿势,手在半空中再停顿了会儿这才终于放下,陈某白打了个哈欠,说:“醒了。”声音沙哑,像八百年没说过话,又像一口气说了八百年的话。一觉睡到下午,他完全睡够了,撑着床坐起打算下床洗漱,一低头才发现昨天的衬衫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换成了睡衣,身上干干爽爽。还是他平时穿得最多的小狗睡衣。除了酸胀外暂时没察觉出什么异常,他抬脚下床,脚落地面上,整个人站起的时候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及时稳住身形。……像是昨晚连夜帮几个大学生替考一千米一样。站门边的人向着这边走来,他伸手及时打住:“站得稳。”刚才因为起猛了晃了一下,虽然腿软但能站,他去洗漱间洗漱了。飞快洗漱,然后飞快在饭厅坐下,他坐下后往桌上一瘫。“咔”的轻微一声响,面前多了个自己的常用的有小狗头的水杯,他眯着眼睛接过水杯喝了口。温水,还带点又甜又苦的味道,他眼睛稍稍睁开了些,抬起头。许斯年回厨房把已经稍微放凉的粥端来,迎着他视线,说:“润喉茶。”“……”似乎回想起了什么,捧着水杯的人不自觉摸了把自己喉咙。喉咙没摸到,他先摸到了一点什么不太对的东西。是什么布料的触感,有点顺滑。觉得有些怪,他低头,看到了绑在自己脖子上的正红领带。“……”这下子是所有该有的不该有的记忆都想起来了,他在沉默无声里慢慢抹了把脸。酒壮狗胆,但没想到可以这么壮。很难想自己昨晚上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耳朵缓慢充血,他抹完脸后直接伸手碰上脖颈上的领带,想要在第一时间消灭证据。结果似有所感一抬眼,他对上了站旁边的某位好邻居投来的视线。短暂又漫长地对视了两秒,他莫名其妙看懂了对方眼里的情绪,眉眼狠狠一抽,最终出声问道:“……舍不得?”然后他看着人点头了,说:“很好看。”——居然真的承认了!眉眼不断抽抽,他在领带和人深色瞳孔间不断来回,最终选择一摆手:“舍不得那就留着。”今天不出门,多一块布不是少一块肉,要是实在喜欢,留着也不是不行。领带绑的蝴蝶结留下了。忙碌了一晚上的陈师傅吃上了老许同志煮的粥。老许家做饭这方面都没天赋,许弟弟之前进厨房的惨况可见一斑。经过这么久的学习,这位许弟弟亲哥从能做好饭进化成了能够做好粥。不特别好吃,但保证健康,不会吃出问题。直觉告诉自己今天可能不适合再回床上躺躺,陈师傅吃完饭换个地方躺,躺沙发上了。他的专属靠背洗了碗后过来,取代靠枕在他身边坐下。往人身上一靠,他拿着手机回经纪人消息。经纪人今天上午给他发的消息,已经猜到他那个时候没醒,让他醒了之后回个消息,顺带上个号发两张昨天的照片。昨天照片还挺多。策划团队自带摄影师,本身参加婚礼的来宾里边也有不少摄影师,昨晚上就已经把照片都发来。慢慢滑着照片,昨天全程笑场的陈师傅眼睛稍稍睁大:“好厉害的摄影师。”其他暂时不说,这些摄影师居然能把昨天笑成一团的场面拍得怪庄严,看着像是真挺正经的那么回事。属于是往前往后一秒都会露馅,抓拍能力超群。前面部分照片是看着比较正经的照片,后面的一溜串他都在笑,严肃不了一点。挑了两张前面的照片,他把手机往旁边拿了点,让好靠背也能看到,说:“这两张好,显得我特严肃正经。”好靠背笑了下,说好。他于是带着自己精挑细选出的两张照片上号了。经纪人让他发两张照片他就真发两张,一张图和一个字都不带多。【陈一白:[图片][图片]】网友像是直接住网上,他这边刚发就有消息不断弹,本来就没清干净的红点又迅速增多。【下午两点多,我午饭吃完有一会儿了,陈一白你终于醒了?】【好正经的照片好正经的白……虽然但是,一白你,昨天聚众玩飞行棋和跟钱进打嘴仗以及笑场的视频已经满天飞了(言尽于此)(拍肩)】【这个地方我之前见过!救命啊因为花很好看打理得很好,之前还是很火的打卡小景点,好多朋友去玩过,原来是私人的(闭眼)】【忘了昨天在哪看的了,有知情人透露花是许哥给一白种的,种了好多年(单身人士安详闭眼)】【哈哈哈有人列了昨天视频里面出镜的人,千度千科都有介绍,现实版boss直聘,一万一个球砸过去都可以随机砸中一个大老板和大导】……婚礼之后,经纪人给陈一白腾出了半个月的休息时间。一个月的时间能做很多事,也能去很多地方,他最后选择宅家。他和自己老许同志一起买了一套房子,就在离原本的小区不太远的地方,同样接近市中心,方便出门和平时工作。因为考虑到平时会接一万过来玩,所以特意挑的一个带院子的两层别墅。不特别大,但足够住他们,也够一万上蹿下跳。从十八那年家里房产尽数卖掉开始,到现在,时隔太多年,他又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从房间的安排到装修到每一个小细节,全是他们自己决定。半个月的时间不够,他再次进组,进组后的每晚上必打电话,一起商量没敲定的事。从空壳到逐渐有家的模样,再到家具填满空荡房间,等到房间的其余气体被吹散,整栋房子里都是新鲜空气的时候,他剧组杀青,正式开始搬家。搬家的时候他这才看到,原本说是另有安排的房子一天里光照时间最长的房间是他的钢琴房,里面已经有一台钢琴安静安置在房间正中心。院子的花开,推窗就是花海,还能看到隐在里面的小狗的娱乐设施。一万很喜欢这里,从第一次来这边的时候就迅速将其标记为自己的地盘,并把自己已经玩旧但依旧最宝贝的小鲨鱼叼来这里安置好。大门钥匙上已经装上了钥匙扣,是戴着红领结的一万。大白毛团在院子里狂奔,带着两侧的花摇晃,坐在窗台边,手里捧着润喉茶,陈白往身后无时无刻都一定在的靠垫上一靠,努力回忆刚见面不久的时候的事情,之后一点头,说:“还好那天我多整了两个包子。”还好他刚好住那居民楼,刚好两点爬起来蒸包子,然后刚好遇上这位邻居哥下班回家,然后两条原本的平行线相交。原本的邻居哥笑了下,胸腔带起一阵震颤感,感谢他的两个包子,低头问:“想再一起拍个电影吗?”陈一白抬眼瞅他。——时间慢慢走,电影圈每年都在变。比如从和陈一白再合作了一次后,许斯年很明显开始淡圈,重心逐渐转移,更经常在财经新闻上露面。有人伤心有人喜,被整整压了一头压了十几年的同时段的演员以为终于有了出头的机会,摩拳擦掌。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阴影,他们直接经历了两段阴影,继活在许斯年的阴影里十几年后,他们头上的大山并没有消失,只是换了一座,换成了陈一白。年轻,有天赋,有精力,并且没有家产需要回去继承,所有的时间都能用在圈里不断打磨,越打磨,带给人的阴影就越发厚重。和以前约定俗成上映的时候尽量躲许斯年的电影一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圈里又默认尽量躲陈一白。婚戒从不离手的男人登上财经新闻封面的时候,陈一白在国外拿下国际大奖,手指婚戒和奖杯同样璀璨。几乎已经很少人记得,这位荣誉加身的顶级演员在最开始的时候窝在居民楼的出租屋里直播赚钱,因为去剧组开锁所以才误打误撞走上一条从没走过的路。他来时孤身一人,满身凄惶,但依旧能走出自己的路,路上满是鲜花掌声。身后有家,身前是路,他天生就该站在聚光灯下,在万众簇拥下登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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