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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该这样,那东珠可是稀罕货呢!颗颗龙眼大小,色泽莹亮还透着粉,白帝城可没有这种好东西。”红苕将东珠取下,将早备好的鞋子摆上去。
大楚嫁娶的规矩,新嫁娘入门都要给婆母送上一双亲手制成的鞋子,以显孝顺和绣工。不过喻玉儿打小不学绣活儿,鞋子是喻老太太叫绣娘做的。喻玉儿装模作样往上面缝了两针。
“这鞋也挺不错的。虽然不及东珠贵重,上头绣样却是用金丝线绣的。再说,咱家老太太都没穿过主子亲手绣的鞋……”
红苕喜滋滋的将见面礼换完,绿芜这厢也提了朝食回来。
朝食刚摆上桌,喻玉儿才坐下,绿芜连忙端了一碗蜜水过来。抬眸就见青黑的额房遮挡下,只见言实合拢的月牙白圆领,领口露出一小节修长白皙的脖颈和形状极美的殷红薄唇。
周长卿提着一把剑从廊下进来。
昨夜下了一宿的雨,清晨还带着湿润的水汽,不过今儿倒是个好天气。
他约莫是一大早去后院练剑,换成方便行动的窄袖劲装。北地秋日的清晨是有些冷的,不过这人常年习武,衣裳单薄也挡不住年轻的热气。
这人几步出现在门口,腰间坠着的玉坠叮咚一响,惊得看呆了眼的绿芜瞬间惊醒。两小丫头扭头瞧见来人,脸齐刷刷的就红了。
喻玉儿却是啧了一声。
……周长卿这的张脸啊,确实生的得天独厚。
周长卿淡淡地瞥了屋中主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他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皮相与他来说,不是夸赞,却是负累。冷着一张脸,他步伐微动,如清风一般越过厅堂进了内室。
不一会儿,里面传出清凌悦耳的嗓音:“送些热水来。”
红苕回过神,立即拉着绿芜退下去。
屋里只剩下喻玉儿。
喻玉儿手里捏着玉箸,淡定地夹了一颗虾饺吃起来。
等周长卿梳洗好出来,喻玉儿已经坐在桌边老神在在的吃粥了。
御郡王体恤将士,府中吃穿用度一向简朴。这新妇一进门,一大早,桌上摆了十来道菜。除了北方用惯的朝食,还有一些南方特有的精致点心。
不过喻玉儿胃口不大,每一样都只吃一两筷子。
周长卿目光淡淡地瞥着这毫奢的阵仗,没说什么便坐下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周长卿其实脾气不算太差的。虽然整日里冷着一张脸,但甚少对人大声。此时估摸着觉得不够,又命下人再添补些他常吃的朝食,安静地用起了膳。
他用罢朝食,漱完口便起了身:“走吧。”
喻玉儿在一旁看的啧啧称奇。上辈子跟周长卿一起用饭的机会并不少,但直至今日,喻玉儿也没搞明白他是怎么做到吃得快,吃相却赏心悦目这件事。
罢了,管他呢。吃相再好,也不掩盖他一个人吃了一桌朝食的饭量。
“怎么?没见过人吃的多?”周长卿微微侧过脸,挑起一边眉头看她。
那表情,仿佛喻玉儿敢说是,他就要发飙。
“……没。”喻玉儿收起了多余的心思,眼观鼻鼻观心,“走吧,思懿院怕是等急了。”
……
两人到思懿院,已经是辰时三刻。
果不然,如喻玉儿预料的那般,其他院子的人也才刚来不久。此时花厅里坐得还不满,右手边段侧妃的长子夫妻二人还没过来。郡王妃与御郡王端坐在上首。
御郡王一身蟒袍,蓄着短髯。哪怕此时已年过四十,眼角皱纹也难掩出众的五官。看得出年轻时候是美男子一枚。
郡王妃陈慧就更不必说,二十年前燕京的双姝之一。容貌出众到可以遮掩她身上所有的毛病,哪怕人人知晓她拎不清,御郡王也愿意宠着她。如今已经年过三十,姿容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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