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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吃的是里头的鸭蛋黄,色跟黄昏那日落一般,吱吱往外冒油,还得是红油,沾一点末就能在嘴里回味许久。
就着一个咸鸭蛋,吃完一整碗的粥,只余一个空蛋壳和见底的碗。阿夏其实有点饱了,又去舀了一小勺的粥,扎肉她还没吃呢。
肉的话,王家庄里头就有养猪的,通常大清早赶到山野边上宰一只,垫块木板运到船上运到邻边叫卖。所以买肉是顶方便的,价也算不得贵。
砍块五花肉,拿草绳提回家,切好后用箬壳条扎了放到锅里焯熟,捞出后换水放香料加酱油,用小火煨着煮,再倒进圆盆里,叫冷风吹上一夜,全凝固才叫好吃。
煮肉的汤汁凝结成的肉皮,不管是空口吃,还是放到粥里,顺边吃,扎肉的那股香都是一样的好。
生冬和小温吃的头都抬不起来,呼噜噜地喝粥,吃两碗才停下自己的手,不喝了还要筷子扎一点肉到碗里,吃到满嘴流油。
霜花见不得他们这埋汰的样子,去拿湿巾子让他们把嘴上的擦了,阿夏帮忙收碗,等所有的忙完后。
有小孩在外头喊:“生冬、小温快点出来玩。”
还坐在那的两人立马弹起,生冬边拎裤腰子,边急匆匆地喊:“我出来了。”
阿夏好奇几个小鬼头玩什么名堂,也慢悠悠跟在后头出去,门外为首的是隔壁王老三的孙子,黢黑大高个,嘴巴倒挺好,照个面就喊:“阿夏姐。”
“哎,小八,你们这是准备做什么去?”
见她问了,小八嘿嘿一笑,也快人快语道:“我们是想玩□□娶亲呢。”
他抬头瞟一眼阿夏,小眼睛忽闪,“要不阿夏姐你帮我们选人?”
“行呀,不过省得你们觉得不公平,我们抽签子。”
“什么抽签子?”
后头有小孩立马问。
阿夏唔了声,没立马应,跑去从外祖的杂物房摸出几根竹签,描黑描红,有的抹点白纸、黄纸、青纸…。
她攥一把五色的签子出来,对一众小孩子道:“抽签子,就是抽到哪根签谁做什么,绿签子是蛤·蟆,红签子是红蜻蜓…”
一气说完,她摇摇签子问,“谁先来?”
“我先我先。”
生冬的嗓门最大,他立马踮起脚要过来抽签,翻开一看,抽到了大老鼠。
其余孩子笑,也赶紧拿只签,四处对头说,“我是田鸡,你是什么?”
“啧,我是苍蝇。”
“我还蚊子呐。”
“你这算得了啥,你瞧我,屎坑雀。”
“哈哈哈,”大家围着那抽到屎坑雀的笑,就属生冬笑得最响。
“好啦,你们今既然请我来主婚,那就不能这么玩,锣鼓呐,高灯呀,嫁妆呢总要有吧。”
阿夏咳嗽了一声,让底下安静下来,她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别的还不成,吃喝玩乐可是强中手。
当即指派每个人去拿自己要用的东西,等各自翻腾出东西来,她才满意点头。
路过的人看见这一帮子小鬼头,没有一个不笑的,霜花坐在后头跟外祖母嘟囔了一声,“哎呦,阿夏又得作妖了。”
“你且让她玩去好嘞。”
两人正说嘴的功夫,阿夏不知道从哪摸了一对铜锣鼓,嗙地敲了声,清清嗓子,“娶亲开始。”
“丁噔,丁噔,□□娶亲。”
她又连敲两下锣鼓,喊,“田鸡背高灯。”
做田鸡的小孩立马蹲下来,背上栓着只纸皮灯笼,满地乱跑,嘴里咕呱咕呱地喊。一群小孩笑得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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