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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尔斯看着苏试露出一抹笑容。
——任何人对你露出这样的笑容,你都会觉得他想杀了你。
苏试轻轻喘了口气,镀上月光的斗篷如潮汐在夜风中起伏抖动。
两个人影一立一伏,如两座漆黑的雕像伫立屋顶,时间仿佛在他们身上停止,只存在于风中。
暗云浮天,一点点拭去月的清明。
当天月的轮廓与黑衣青年模糊的轮廓一同消隐……屋顶就仿佛是一个八音盒,机械链环被拧紧到极致,在释放转钮的瞬间,音乐响起,盒中小人在水晶面上双双旋转舞蹈。
苏试猛然转身朝前奔去,吉尔斯亦豹突而起,屋顶瓦片响起一阵密集的磕碰声,如暴雨击打,如战鼓擂响。
苏试倏然转身,木刃脱手,如短箭直刺吉尔斯面门。
吉尔斯不退反冲,如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唇角勾起一抹血脉偾张的笑容。他倏然偏首,下一秒,木刃被他在犬齿下咬出裂痕,腰肢旋转,长腿横甩而出,一记旋风踢攻向苏试胸部。
旋风踢需将力道经由腰、髋、大腿、小腿,直传到脚背,难度极大,实际运用中很容易出现打击力度不够的问题。
苏试交臂阻挡攻势,不想这一横踢杀伤力极大,他直接向后飞掠三米,脊背砸在烟囱上。
“笃”、“笃”。
苏试抬起左臂,将脸偏向左侧,两柄飞刀没入身后红砖,一柄腋下,一柄脸侧,封了他左右退路。
在他跟前的瓦片发出断裂声,吉尔斯的身影笼罩住苏试。
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掐住苏试的脖颈,将他的脊背带得重新撞上砖石。苏试被迫仰起脖颈,望向青年近在咫尺的脸庞——
月光将他的脸庞勾勒得深邃,
他的身上散发着风沙扑面般的灼热气息。
吉尔斯亦在一瞬间打量着苏试——
恐惧或者顺从,在吉尔斯年轻的岁月中,他见过许多人,都可以归类为这两类。如果还有第三种类型,那么他们一定彼此厌烦,就如同他和外祖父克拉翁那样,一见面就如同雷与火。
但在眼前的少年眼中,吉尔斯并没有看到以往见惯了的情绪,他的目光就像月中的海,宁静、温和,充满不驯服的力量。
吉尔斯凑近那双眼睛,试图看清暗流与风暴。
他的鼻尖几乎隔着布料贴上苏试的。
月光照亮两人的侧面,将影子在嶙峋屋瓦上揉成一团。
“……”
苏试紧绷着身体,全神贯注地等待着对方的破绽。
他的颈部动脉在吉尔斯掌下怦怦跳,并不是由于紧张,而是因为血液回流受阻。
纤细的脖颈,温软又滑腻,像抓着一只小奶豹。
……太小了,吉尔斯心想,长大一点会更耐搞。
吉尔斯低头咬住苏试鼻梁上的布料,扯下他脸上的面罩。
十四岁的少年,正是琼浆玉露的年纪,月光下的肌肤,凝白中透出媚色。
他的眼神像水露,可以随心所欲地在人们的心中撒下欢乐与灾祸。
但他驯服了他的美,好像将猛虎囚禁在缠绕粉色蔷薇的牢笼中。
他始终保持着一种呼之欲出之感。
“你这小子长得还真……”
吉尔斯提高左肘,哑声道,“挺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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